直到夜幕降临，
贾珀的什长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这特么就是送死的活！”
“摸清金军粮道就需要绕道到敌后。”
“关外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女真帐篷，压根儿就没法子侦查！”
什长名叫赵千石，是一名老兵。
嘴里发着牢骚，却也不敢违抗军令。
只得带着贾珀等十名部下趁夜出关摸进了小树林。
只不过没走出多远，到了一处小小的高坡。
赵千石便下令停止前进：
“停下，停下。”
“都躺下睡觉，反正是个死。”
“死之前舒服一会是一会儿。”
这一队人，除了贾珀之外，其余都是赵千石的老兄弟。
他们也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因此对于赵千石下达就地睡觉的命令并没有反对。
唯独贾珀，看出了哪里不对劲。
静静趴在地上观察了许久。
最后悄悄摸到赵千石身旁，压低声音问道：
“什长，威海城外有多少女真兵？”
赵千石愣了一下，反问道：
“镶白旗，15个牛录，兵力在五千左右。”
“你问这个干什么？”
贾珀指了指前方女真大营，说道：
“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女真人今夜可能要有动作。”
赵千石嗤笑一声，说道：
“你可拉倒吧！”
“一个新兵蛋子，你能看出个好坏？”
贾珀不以为意，继续指着女真大营的方向，说道：
“什长你看，女真大营里安静的出奇。”
“那可是近五千人马，这会儿才刚刚到息营的时辰，不可能这么安静。”
“而且巡逻的游动哨频率也低的多。”
“我刚刚数了一下，主营门口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了，才走了两趟游动哨。”
赵千石大老粗一个，没什么文化。
当了四年兵也才升到个什长。
对于指挥打仗这件事他没有什么见解。
可刚刚贾珀说的两个信息让他吓了一跳。
“你是说，女真人今晚要来袭营？”
赵千石的眼睛瞪的像两只铜铃，不可思议地盯着贾珀。
贾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我没打过仗，不确定他们要干什么。”
“但是这个情况肯定不对劲！”
赵千石若有所思：
和女真人开战以来，
趁夜袭营这种事没少发生，
对方干过，他们也干过。
袭营最好的时间是在后半夜。
往往敌方这个时候大部分正在睡熟。
一旦得手，斩获很大。
而主动袭营的一方，却要在前半夜就开始准备。
所以，贾珀的这个猜测不是没有道理。
“可系，照里这个学法，也不对。”
“袭营不可楞有全军粗动的规模。”
“看这个样几，镶白旗整个大营都空了。”
伍长刘大山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箭矢射掉两颗门牙，所以说起话来有些漏风。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赵千石和贾珀，二人同时说道：
“总攻？！！”
贾珀又补充道：
“看来山海关内有内奸。”
“他们已经知道了今天是新老军交接的日子。”
“所以选择夜里发起总攻，意图一举攻破威海城！”
贾珀边思考边继续说：
“不对，很有可能今夜他们发起的是针对山海关全线的总攻！”
赵千石看向贾珀的眼神明显变化了不少。
不再像是看新兵蛋子那种眼神。
而是多了一种钦佩。
不过，作为这支小队的最高长官，他还是很有些底层军官的粗鲁气息的。
赵千石大手一挥，说道：
“全线不全线的，老子管不着！”
“山海关防线七城十六个寨，就算老子想管也管不过来。”
“不过贾珀你说的这个信息很重要，必须及时传递到威海城去。”
贾珀也点了点头，说道：
“应该传送过去，否则今夜威海城必将损失惨重！”
贾珀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挽救一场必败的战争比打赢一场战争更加珍贵。”
赵千石笑了，拍着贾珀的肩膀问道：
“小子，你读过书吧？”
贾珀一愣，这要怎么算呢？
穿越前，自己是正牌的大学生。
穿越后的这一世，自己却特么是个半傻子。
“就算读过吧！”
贾珀也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赵千石又向身后低吼了一句：
“全体注意，别特么睡了，准备回城报信！”
这时候，贾珀突然拦住了赵千石：
“什长，不可！”
赵千石一愣：“你刚刚……”
贾珀自己知道，如果这时候回去，就算准确提供了女真夜袭的情报，自己这几个人也将会被以‘未完成既定目标’的借口而斩首。
戚武那是铁了心的要害他，根本不可能就这么轻松放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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