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张文的目光太热烈，白琳似若有所觉的偏头，看了过来。
四目在空中相对。
“你是？”白琳蹙起了眉头，眼前的人穿着宽大的破衣，高高的领口竖起牢牢挡住了半边脸孔。连露出来的额头都是脏兮兮的黑色。
“你等等。”白琳笑了一下，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她端起簸箕走进了略暗的屋子里。
她，居然笑了？
白琳脸上的酒窝让张文的心如水波般荡漾，他不知道这是苦，是甜。她认出我了？
“呐，不好意思，还没做午饭呢。你先撑撑肚子。”不过片刻，白琳端着几个包子走了出来。
她走到张文近前，怜悯道，“大过年的，这么冷怎么穿的这么薄呢？”
“额…”张文一楞，心底一凉。她竟把自己当成了流浪汉？
“我…”他干呃呃的张了张嘴，竟想不到要说点什么。
“没事的，你先吃吧。不够我再去拿。”白琳以为张文不好意思，把包子往前递了递满脸亲切的说道。
“我不饿，走了。”张文心中一痛，没有去接白琳递过来的包子。
“你，”张文的声音让白琳一阵耳熟，但她一时又想不起再哪听过。她呆了一下，仔细的打量了张文几眼。
只是看不到他的脸。
张文一下子好像丢失了魂魄。失神落魄的好似一个没有了魂的人。整个人露出一股凄凉的感觉，让靠近他的人不觉心冷。
他懒散的向前走去。
白琳的心骤然一痛，仿佛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眼前落魄的背影居然让她痛心，像渗透进了她内心深处，触摸到了她内心的最柔软的地方。
“你…是枫？”哐啷，手里的盘子掉落在地上，包子撒了一地。鬼使神差的白琳叫出了一个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名字。
张文顿住，那个枫字像一把大锤狠狠的在他心里捶了一下。捶的他喘不过气。他好想说是。
他千辛万苦，冒着生命的危险横穿危险丛丛的军营。何曾不是想看一看她？看一看自己日夜思念的身影？
只是，他敢承认么？他敢承认以前那个意气风发，以前那个不可一世，以前那个有家有势的张文是此刻的流浪汉么？
他没了家，没了魂。他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就一条贱命，一条时时刻刻被无数人惦记的贱命。
“不是，你认错人了。”
“不，你是！”白琳突然发疯了一般冲了过来，一把紧紧抱住他。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背上低声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三年都不来看我？”白琳失声痛哭，“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我，”张文好想回过头去，抱一抱着她。只是他狠不下心，“小姐，你认错人了。”
“不！我没有！你是！你就是！”白琳暗泣，“我的感觉不会错。”
“你知道么？除了父母，除了你，没有人会让我如此痛心。”
“你知道吗？我想你。好想，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