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异游录 第四章 弟子

作者:胖头鱼12 分类:女生 更新时间:2024-04-07 19: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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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卫知拿着好不容易得来的二十个铜板,去镇上的药铺就着云峥开的药取了一副治疗跌打摔伤的药,拿回来煎了,伺候云峥服下了。云峥略懂些医术,摔断的腿也固定地很好,也没错位。两人初入成国落在密林深处,多亏了云峥自己,才把这条断腿给挽救回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她也不敢大意,在桃花客栈修整了两个月,腿还是没好,但已经可以移动,撑着拐杖四处走动了。云铮着急,卫知也觉得差不多了,方搭上了驴车去了成国的都城。他们于临淮出发的前一日到达了成国都城。

巧合的是,在临淮出发的第二日,都城迎来了这块土地上最为尊贵的客人—大祈的国师。武帝特意派了四品武官和礼部侍郎带着一小队人马都城十里外迎接。晨光微醺,六月早晨的郊外还带着丝丝凉意,陆央站在树荫下,看着面前一条土路横亘在眼前五味杂陈。这是进入都城唯一的一条官道。迎接来宾似乎略显寒酸了些。毕竟成国还不够强大富足,还不能把青砖铺到都城十里外。一匹匹骏马不耐烦地低头咬着路旁带露的青草,马蹄子时不时地踩上几脚,扬起了几丝尘土。待阳光高照,树叶都蔫蔫地都下了头,草丛中的露水都跑到了陆央等人得额头上,如珠子般地滚落下来。大祈国师等人方姗姗来迟。

一群僧侣夹裹着漫天尘土抬着步撵向他们使来。前面敲锣打鼓的漫天撒花瓣的,中间抬着步撵健步如飞的,后面还有一群执剑背弓的侍卫浩浩荡荡地四五百号人,气势磅礴声势浩大。陆央下马抱拳道:“国师一路辛苦了。末将陆央奉我主之命,前来迎接国师。”身后的众人纷纷下跪行礼。国师队伍里走出了一个清隽的童子,手执拂尘,朗声道:“将军免礼。烦请将军带路。”说着,退回国师身旁。陆央也不矫情,翻身上马,引领着一行人慢慢前行。

一行人从上午走到下午,方进了成国都城。都城内的街道早已清理完毕,人马俱无,家家闭户,偶有一淘气孩童打开门缝偷偷往外瞧,家里大人就赶紧把孩子往门后扯,孩子鬼哭狼嚎的声音时不时地飘荡在空旷的街道。

他们走了半个时辰,方来到成国皇宫外。成国的官员们也已站在烈日下许久,一个个晒得面红耳赤。这群马背上誓死与大祈相提并论的杀将身强体壮,就是文官也能够舞上几招剑式。因此见到大祈的国师,众人毫无虚弱之感,齐齐地下跪行礼:“见过国师。国师一路辛苦了。”

先前的童子出来唱了免礼。在陆央的带领下,国师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大大方方地从成国宫殿的正门穿过,国师等人来到了早已备下的清凉殿。武帝也派人来协助国师的仆从们整理内务。

当晚,国师并未召见武帝。而武帝,也并未上前面见国师。跨出了第一步,就意味着作出了让步,意味着他们代表的国家向对方作出了妥协。这是双方都不允许出的局面。

国师在清凉殿安置后,沐浴更衣焚香后,拿出一串磨得油光发亮的铜钱,在桌上一字排开,后拍桌而起,六枚铜钱纷纷上抛而落,震上坎下,乾天坤地,铜钱均为阳面,所寻之人在所在之地,大吉。面具下国师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和武帝杠上了。武帝狼子野心乱臣贼子自称为帝,依法当诛。可大祈的法,还有几人遵从听命的。就连自己这个国师,也朝不保夕。

第二日,国师也不接见武帝。只吩咐了身边的小童,让武帝把几个孩子都寻来,他要在清凉殿后的乘风亭见见武帝的龙子龙孙。

现不比当年。武帝也是可以拒绝的。只是成国还供奉着大祈,大祈的根本护国寺还在成国都城内,尚未撕破脸,武帝自然是要卖国师这个面子。乘风亭里,国师靠坐在美人靠,看着武帝的几个孩子。太子江思淮带着弟妹拱手道:“思淮见过国师。”国师从头到尾打量着这个新选的太子,天庭饱满剑眉星眼,与当年的武帝一般,像是一把开鞘的剑,寒光历历,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感。而他身后的几个弟妹,或活泛或沉稳或天真,不一而论。就连昭华公主自上而下都透露着与这个年纪不相符的谨小慎微。

“大祈被成国取代,不过是早晚的事。”国师心中默默地念叨了一句。“听说武帝有四子二女,还有一子呢?”太子江思淮恭恭敬敬地捧上一杯茶,国师并未接过,定定地看着这个年轻而又野心勃勃的太子。

太子清咳了一声,看着弟妹们,把临淮被废封孝贤王赴汤免一事娓娓道来。太子话音刚落,国师似乎没料到这个结果,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到底还是划过茶杯,饮了一口。既然目标不在,也是浪费功夫。“武帝何时有空,何时接见我这个国师啊?”国师耐着性子询问了兄妹几个的日常饮食后,方开口问道此事。

江思淮带着弟妹们出来,他拿不准国师的态度,向武帝禀告了此事。武帝听闻了国师的要求,狭路相逢,还是不要让对手等待太久。在批完奏折后,特意在御书房逗留了半个时辰,方来到乘月亭。此时此刻,国师正歪着身子扭着头看对面的一小股涓涓溪从郁郁葱葱的假山中顺着窄仄的小径奔流而下,在亭下汇聚成了一个小寒潭。扑面而来的水汽湿润了夏日的暑气,浑身上下透露着清爽。

武帝朗声大笑:“国师大驾光临,孤有失远迎,还请国师恕罪。”国师听到声音,仍端坐在乘月亭的美人靠上,点了点头。武帝也不矫情,径直坐在国师的对面。国师身侧两名白衣貌美的白衣丫鬟看到武帝姗姗来迟已经心生不满,此时见武帝不分尊卑,竟与国师同席而坐,早已按捺不住的不满喷薄而出,伸手握住剑柄,拔剑而出。武帝身后的侍卫也不甘示弱,拔刀相向。

国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两个丫鬟愤愤不平地把剑归鞘了。武帝的侍卫也把剑放回了身侧。国师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盏,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西凉被你灭了。”声音还像十几年前般清灵透彻。武帝笑了笑,并不作声,伸手拿起圆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国师嘴角扯起笑容来:“灭了也好,西凉那群不成气候的东西。”说着,把手中的茶倒入到寒潭下。水面荡起了一圈纹样,然后又沉寂下来。往昔之时,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只要国师要求,天下无一人能抵抗,无一人敢反对。可是,最近十几年,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越发地目无尊卑,竟妄想脱离大祈的掌控。面前的武帝也不例外。

“我今天来,是跟你讨要一个人情的。”国师终于又开口道。“国师有话直说。”武帝收到预想的回应,见好就收,纡尊降贵地端起茶壶,国师倒了一杯。第二滚水泡过的白芽味道更浓了。国师似乎受用了些,“我想让江思淮入我师门,继承我的衣钵。”武帝未曾来到武帝提出这种要求,面露难色道:“孤已经封他做太子了,继承国师衣钵怕是不妥。”国师也知晓此事不可能,却还说道:“你膝下有四子二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予我一个也是个两厢便宜的事,你还可以立其他三个为太子的。”武帝沉声道:“我最中意这一个了,其他的孩子我也舍不得让他们入国师之门,国师之门好入,却不好守。”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狼心狗肺之徒,没想到也如天下父母般,有一颗拳拳爱子之心。倒是看错你了。”国师伸出手拍了拍武帝的肩膀,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国师说了一番心慈手软的话,武帝也顺着国师的话说道:“纵然贵为天子,也是血肉之躯,小儿小女的,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国师收起他的温情,话音一转,道:“你什么时候也儿女情长起来。继承了我的衣钵,待我蹬腿那一天,师门上下均由他一人号令,大祈唾手可得,岂不比你辛辛苦苦端了西凉容易多了。”

武帝每隔几年都会见国师一面,从小到大,国师都是一副面具示人。永远白衣乌发,永远青春年少,仿若与天地同寿。国师的蹬腿自然没有其他人容易些。武帝还是很为难:“剩下的几个都难堪大任,国师还是不必勉强。”

武帝每隔几年都会见国师一面,从小到大,国师都是一副面具示人。永远白衣乌发,永远青春年少,仿若与天地同寿。国师的蹬腿自然没有其他人容易些。武帝还是很为难:“剩下的几个都难堪大任,国师还是不必勉强。”

国师看武帝还是油盐不进,最后似乎泄气了般:“其他两个你不肯,你还有一个废太子。那不如你把废太子江临淮孝贤王予我好了,他反正也没什么出路,你也看不上他。继承了我的衣钵是不可能的,我收他在身边伺候着,总比在汤免那穷苦之地饮风吃沙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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