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光,黎明都会向你倾斜,晨曦也会为你照亮,唯独我会成为你的万劫不复,成为你不复以往的死结。”
“没关系。”康柏将眼光投向远方,“我之前从未想过体验一把爱情里的水深火热。”他又将目光拉回我的脸庞,“遇到你之后,我想在爱里的刀山火海里闯一闯。”
“从你知道我接近你的意图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善终。”
“我从未想过向你要一个漂亮的结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可是我却一眼望见他深壑眸中的那份苦涩,“我只是想珍藏这份来之不易的心动。你在我心中的独特,连我自己都觉得特别。”
我的良知忽然狂暴起来,疯狂拍打岩礁的海浪,也掀起了我心中的惊涛骇浪,我知道,他认真了。
他明明知道我在利用他,知道这场单向的奔赴,意味着一个人的万劫不复。
他并不是想要玩一玩,也不是想搏一把征服欲,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场奇幻的过程,就比如现在,他只是想和我简简单单的说说话,呆在我的身边陪我看看海。
可是我不一样,我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查出幕后真凶,怎样挖出案件背后的同谋,怎么踩着康柏够到黑暗里的那束光。
我心中的矛盾与挣扎,已在良知的边缘摇晃起来,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独木舟,我想求生,也想求死。
我看着他的侧脸,纠结了很久,我清楚的知道以康柏的性格,既以开始,不走到最后是不会放手的,犹豫了半天,最终将内心中所有的愤慨转变成一声感叹。
深叹一口气,从他身边坐了下来。
“康先生阅人无数,能在您心上算上特别,说实在的,我感到很意外。”
一个浪头猛的拍向海岸,康柏的裤管被浪花打湿了一点,他转脸看向我,笑了笑,“感觉这种东西,本身就身就存在着偏见。”
我也没说什么,就继续陪他看向无边无际的海。
“你知道吗?我打小就没人疼爱,家里穷,爸爸是个酒鬼,我妈早早就放弃了我们。我妈走后,我一个人受尽世间的冷眼,放学回家挨的最多的就是我爸的鞭刑。他每天都喝酒,喝多了就打人,我妈没跑的时候,我是幸存者。我妈走后,我承受最多的就是他那条破旧的皮腰带,抽上我皮肤的疼痛感知。”
康柏忽然打破沉默说出这番话,我没有感到很吃惊,也没有多惊讶,只是当他看向我的时候,刚好发现我一直在看他。
他盯着我闪烁的眼睛,问我,“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托起了下巴,歪着脑袋看他,“你还没有讲完呢!等你说完,我再做出反应也不迟啊!”
“你真想听啊?!”
“能够成为康先生的听众,是我的荣幸。”
康柏揉了揉我的脑袋,却说,“不说了。也没啥好说的。”
我瞬间就炸毛了,梗着脑袋跟他掰扯,“你这就没劲了啊!我这儿巴巴地等着呢,洗耳恭听的准备都做足了,你说不讲就不讲了?你故意吊我胃口的是不是?我都愿闻其详了,你又开始故作高深?”
康柏一看我较真的样子,瞬间不亦乐乎了起来,“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讲的,我高中没读完就开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之后的事情你不都知道了吗?!”
“那你就没有什么难忘的情史值得分享的?”
“我没有情史!我只有床戏,你要不要听?!”康柏故意贴近我,坏坏语气还坏坏的笑。
我当即就裂开了,等我反应过来想要去打他的时候,他早已经起身跑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抓一把沙子撒向我。
我气急败坏地清理着头发上的沙粒,火冒三丈的冲他喊,“有本事你别跑,我今天誓死也要打断你的狗蹄子!”
“那你来呀。”他丝毫不怕我,还专程停下脚步,等我抓起一把沙子去追他。
我趁他停下,急急忙忙握了把沙子,撒丫子就奔他跑去,他见我来真的,跑的比兔子都快,我愣是追了半天没追上。
“有种你就停下来,咱俩正面刚。你抓紧滚过来。”
康柏站的老远,死活不上套,“那你先把手里的沙扬了。”
我怎么可能扬呢,这可是我报复他的武器。
“你先过来!”
“我不去!你先扬了。”
“你到底来不来?”
“不去!”
“行!你逼我的!”我说着弯下腰,又抓了一捧黄沙,撒丫子就朝他奔去。
他也许是累了,跑了半截忽然放慢了速度,我趁机将手中的黄沙洋洋洒洒的朝他投去,他也不甘示弱,俯身抓了一把沙子撒向了我。
就这样,在阳光普照的下午,我跟康柏杀的分外眼红,你追我赶的戏码,伴着黄沙挥洒,还有因为吃亏气急败坏的我,和赚了便宜险些笑出眼泪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