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纷纷向钟实投以谴责的目光。
钟实也很无奈,连连解释道:“我哪知道这些事啊!我都已经跟她们说了,理论上是这样的。而且理论上确实就是这样的嘛!再说了,炼药的人又不是我。”
“钟实叔父并没有说错。”钟淑娟继续说,“理论上确实是可行的。佳男一度也成功了,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改良的问题。那个药方有好几味药在凡界已然绝迹,我当时为了弥补替换,与师尊灵思讨论过,最后才得出的这个改良的药方。当时师尊说过,药方是没有问题的,但能不能达到冲关的目的却不一定,因为之前从未有先例。而且,做这种事也没有意义。灵修终究是个人的造化,不是他人可以强求的。”说到这,钟淑娟叹了口气,懊悔非常,“若是当时听了师父的话就好了。就不会让佳男陷入现在这样被人嘲笑的尴尬处境了。”
“真的很可惜……佳男天资不错,又肯努力肯吃苦,本来就算不用药,假以时日也可成器。可当时没多少时间了,他们又逼得那么紧……”
钟淑倩气红了眼,两步冲到钟淑娟跟前,拽着她的衣襟,愤愤不平地嘶吼:“什么叫我们逼得紧?佳男是你侄子,善儿就不是了吗?佳男天资不错,呵,善儿的天资不更好吗?不是禁药就行了吗?你这样公平吗?!”钟淑倩吼着落下泪来。
钟淑娟拧开钟淑倩的手,用力甩开她,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地说:“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么多年,你父亲处处针对我爹,对我们一家百般刁难。而你,我们不是没有对你好过,结果你非要敌视我们家。你让我把你儿子当侄子,你有把我们当过手足吗?”
“够了。”燕王的声音不高,慵懒中带了不悦,“我不想听这些。”
钟淑娟和钟淑倩只得停下争吵,各自恢复了方才端庄的站姿,仿佛无事发生,可两人的表情却更像老死不相往来。
燕王的眉头皱的更深,手指飞快的敲击膝盖,道:“你们这些个德行,我都要怀疑我姐是被你们气死的。”
众人诧异地看向燕王。燕王摆了摆手。“罢了。钟淑娟,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你改良出来的药方?”
钟淑娟拱手答道:“自然记得。”
“那你可敢一一说来?”
“这……”钟淑娟环视左右,举棋不定。
燕王抬手打断她的回答,道:“你只要回答,这个药方里是不是有一味药非常重要无法替代,用量不少却只生长在魔界,即可。”
钟淑娟思索片刻,拱手答道:“有一味,名唤酒龙爪。”
钟挽灵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看向钟淑娟。原因无他,这种草正是她临行前跟穆晓川等人正在调查的在王公贵族间流传的秘药中的一味,并且是非常令人不解的一味。
酒龙爪并不是什么龙的爪子,那是一种蕨类植物,说它是草也可以。因为形状似干枯的大型蜥蜴的脚爪,通体又带着一股醉酒之人呕吐物的酸臭酒气,而得名酒龙爪。这种草,只生长在古战场或者曾经死过大量生灵的地方,但并不是所有这种地方都有。据书中记载是只有魔界才有。
燕王颓然地靠在太师椅背上,一手扶着额按着两侧的太阳穴,半晌叹出一口气:“我相信你。你与禁药之事无关。”
章石音夫妇都松了一口气,彼此相视而笑,可他们还没笑一会就笑不出了。
“但禁药之事必然与邹家和钟家有关。”
燕王的目光冰冷地落在一直跪在地上异常安分的邹水儿身上。
邹水儿吓得连连磕头,哭着喊道:“王爷明察,我和父兄真的是没有做禁药啊。民女冤枉!邹家冤枉啊!”
钟淑娟连忙上前急道:“王爷缘何这么说?”
燕王看向钟淑娟,神情和语气总算是没有刚才那般凌冽了。“贤侄当也听过这样的消息:中原有一批流窜的叛军一直剿不干净。这些人原本只是一般的逃兵流寇,不足为惧。但不知为何近一年来,这群人渐渐凝聚成了势力,而且其中居然有不少修仙的修士。但这些修士都不是有门有派的,全是些突然冒出来的散修。我的亲卫调查过,发现这群人是吃了禁药才获得的灵力。这是不是和你所炼之药有些相似?
而这伙人还用这种禁药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他们宣称此药神乎其神,一颗就能让稍有慧根的人开天眼,即便没有慧根也可以让只有蛮力的莽夫成为力破万钧的江湖高手,甚至还可以让鸡犬这等凡俗禽兽妖化。地方府衙的官军还真就奈何不了他们。”
燕王停下来,注视着钟淑娟的眼睛。“如果只是补气,确实只能说是效果过于强大的补药,但是一颗就能让凡人凡兽鸡犬升天,那可就是妥妥的禁药了吧?”
钟淑娟愣住了。如果真如燕王所说,那确实就是禁药了。但是她给钟佳男炼制的药物并无此等功效。若真有,钟佳男不可能只是突破小周天这么简单。但是……
燕王揉了揉手指,道:“之所以怀疑钟家和邹家,除了老太君的来信,还有别的原因。
三个月前,我的心腹拿回了一份那个丹药。我找了药王谷的医仙分析了成分,里面有一味非常重要却非常罕见的药材,就是酒龙爪。”
钟淑娟惊骇地瞪大了眼睛。这她可百口莫辩啊。
燕王却只是看着自己手指,随性地回忆道:“当时药王谷那边还随信附了一份古籍的抄录本,上面说这种草药只有魔界有。”
酒龙爪并不是常用药材,古籍中涉及的药方寥寥无几。钟挽灵和穆晓川等人调查这味药时也下了一番苦功。如今,刚好同一个时间就有两个药方同时都用了这味药,而且功能也有相似之处。这换了谁不怀疑?
钟淑娟白着脸,嗫嚅一般地说:“燕王如何排除不是我?”
燕王挑眉看了她一眼,道:“我不能排除,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你若参与其中,便知其中利害,大可以随便编一个其他药材搪塞我。可你没有。”燕王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邹水儿。“一般啊,做过却又无从圆谎的人都会跟她一样,极尽能事否认。”
邹水儿一阵颤栗,嚎哭着“民女真的冤枉”之类的话,连连磕头。钟如俊紧张自家老婆,可也搞不清情况,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干着急。
钟淑娟连忙上前一步,挡住燕王的视线。“燕王又如何笃定邹家呢?”
燕王放下了翘着的腿,坦率地说:“就在上个月,我的卫队在江北劫了五福楼去往东北的一支隐秘的镖队,它看起来像是送食材的普通商队,但是我们在里面发现了大量酒龙爪。”
燕王看着邹水儿,笑着说:“你总不会告诉我,你们五福楼北方分店要用酒龙爪做卤味吧?”
举座皆惊。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不等于实证了吗?
“王爷!冤枉啊!”邹水儿以头抢地,高声大呼。
“你还要狡辩!?”燕王也很震惊,猛拍手边茶几。檀木的茶几直接被拍裂出了一条裂纹,差点直接裂开。“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
邹水儿吓得一哆嗦,但仍是哭哭啼啼地说:“王爷明鉴,那批药材是民女托父亲在黑市卖的,但是、但是那都是之前佳男炼药剩下的药材……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药材这么危险的。我们当时也是从黑市买的,花了很多钱。我怕,我只是想……卖了好歹能换点钱,回点血嘛……”
燕王被气笑了。“那给你的酒龙爪是从哪里来的?”邹水儿语塞。燕王站起身,质问道,“酒龙爪可是魔界的魔草,在人界是有市无价。你一个酒家女从哪里搞来?你们邹家开酒楼又从何去搞?你还说你们跟魔界没关系?”
邹水儿被吓得直哆嗦,抓着自己丈夫的腿,目光求救般频频望向钟淑娟。“姐姐救我……”
钟如俊也哀求地望向自己的姐姐。“阿姐……”
一时间,钟淑娟的脸色也白了。
钟圭插进来,挡在邹水儿和钟淑娟之间,怒喝道:“不可能是淑娟的!你别再害人了行不行!钟林!是你亲生女儿重要,还是你儿媳妇重要!你当真要看这女人害死你女儿吗!?”
钟圭急得朝钟林大喊,钟林却犹豫不决,这一下信息太多,他完全没搞明白情况,更不要说取舍了。
钟圭愤恨地一跺脚。“嗐呀!燕王,若是没有药方和可行的药材,淑娟是绝对不会做拿自己的侄子做实验的事情。她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看这药方根本就是个套。钟实这个老色胚早就被邹家搞在一起了,没准,这药方就是邹家借钟实的手故意给淑娟下的套!”
钟实被炸得跳起来,大叫:“钟圭你少胡说八道!”
邹水儿尖叫着跟钟如俊抱在了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钟淑娟总算冷静下来,连忙劝阻道:“都等一下。弟妹和亲家应该没有与魔界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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