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要离开之际,突然有个人带一个背着药箱的人出现在前方——
“大胆贼人,竟妄想劫狱!”
糟糕,被发现了?
姜时宜抬头还没看清那人,男人就拔刀奔来,吓得她三步并作两步退到周自恒身后。
周自恒一手拔剑挡住对方,一手抓起姜时宜,就像扔鸡崽似的,运用功力,将她和薛玉丟出水牢大门。
“带他走!”
姜时宜头脑嗡嗡作响,与水牢大门处的大夫正面撞个正着。
不会武功的大夫吓得赶紧闪躲一旁,瑟瑟发抖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闻言,脑瓜子灵机一动,装腔作势吩咐道:“双手抱头闪开蹲下,姐姐饶你一命!”
“好好好,女侠饶命……”
大夫照做蹲墙角。
见状,她赶紧扶着虚弱的庄玉离开水牢。
两人刚冲出水牢,就听见水牢里传来一种特殊的哨子警报声。
姜时宜惊讶回头看向水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家伙不会是在摇人吧?
完了,
她一个只会一点点三脚猫防身术的人,又带着个累赘,逃出天机阁的概率几乎为零。
庄玉忧心忡忡看了姜时宜一眼,气息赢弱道:
“师姐,你不用管我,你快逃吧……”
姜时宜一愣,她倒是想丢下他一走了之,可是心中那样想,就能那么做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算逃出了天机阁,也会被谢小侯爷追着不放的。
“说的什么丧气话,你振作一点,咱们往那个方向逃。”
姜时宜扶着他,将他一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按照谢承佑提前告诉她的逃跑路线,快速离去。
两人一路躲过天机阁的重重把守,眼看离开天机阁的后门近在眼前,正大喜之际,一把匕首“咻”地朝二人飞来。
姜时宜回眸,心提到嗓子眼,额头瞬间沁出冷汗,整个人吓得跳起来闪躲。
匕首不偏不倚,划伤她的手臂,与她擦肩而过,直直插在身后的大柱子上。
她捂住受伤的手臂,痛感密集袭来,鲜血浸透衣裳。
十丈距离之处,一个男子气势汹汹冲过来,“竟然没被我的匕首取掉狗命,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躲开了。”
……天机阁的下属战斗力都这么彪悍吗?
姜时宜霎时扶着庄玉往后退两步,心快要从胸腔跳出来,
来人一看就是专业训练过的高手,她根本打不过……
苍天,大地,谁来救救她啊!
反光的剑刃向她挥来,
姜时宜浑身一震,大声开口道:
“大大大哥,有话好好说……其实你留着我更有利用价值,我知道劫狱背后主谋是谁……你把我杀了,
就不知道是谁策划了这起事件,我一个小小女子,怎么会手眼通天,熟悉天机阁的一切方位呢……”
姜时宜手在袖中颤抖,脸上却极力保持讨好笑容。
风声掠过。
砍向她的剑,顿时停顿在半空中,
男人面无表情盯着她,冷漠质问道:“说,谁派你……”
他话音未落,姜时宜反客为主,上步出前手夺过他手中长剑,然后转身拧腰发力后蹬,一脚踢飞男子,紧接着上步转身提膝,对准男子旋风三连踢。
所有偷袭动作连惯在一起,一气呵成,直将男子揍趴地上。
彼时,躲在暗处的司冥渊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脸上的表情又是惶恐又是畏惧又是欣喜又是震惊……
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人,竟然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天机阁?
不对,
她还曾经出现在天宁寺——
那个女人没有死?!
司冥渊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看见手下起身捡起长剑正欲一刀劈死女人,他顿时甩出毒镖将手下的长剑哐当打落地上。
姜时宜寒毛直竖回头,瞧见身后之人目光惊愕看向某个方向。
她来不及多想是谁救了自己,一扭头,带着庄玉大步跨出天机阁后门。
“阿渊,庄梦蝶当日,中的黯然销魂掌……”
司冥渊的身子震了一下,像是被这一句击碎心灵,他回过头,脸带惊讶看向身后女子。
女人继续平静道:
“黯然销魂掌,此掌法刚烈勇猛,就算不死也会武功尽废,何况是咱们亲手埋了她,坟还立在莲花坞紫竹林里。
庄梦蝶死了,那个女人不是她。
斯人已逝,不可沉溺。”
“嗯。”司冥渊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斑驳树荫下,光影稀稀疏疏落在他身上。
千雪鸢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单衣难掩消瘦。
不知怎地,千雪鸢心中无端漫起一阵酸楚,多少年前,司冥渊离开南盛国初入大越的画面,还清晰浮现在眼前,
她想,为什么昔日那个无忧无虑,志得意满的少年不见了?为什么他会爱上一个平凡的大越女子?
那个女人满脸雀斑,长相平庸,而她乃南盛国师独女,沉鱼落雁之容,竟然比不过一个山野女子……
世子府偏院,
姜时宜气喘吁吁双手扶住柱子,谢承佑将背上的庄玉往睡椅上一扔,转身吩咐周自恒去找大夫。
然后,他径直走到姜时宜身旁,双手抓住她受伤的手臂,眼中怒火渐起,大声喝道:
“你是蠢货吗?遇到危险不会自保吗?你知不知道你手上的毒,在大越很难找到解药!”
姜时宜此刻本就疼的脸色苍白,逃出天机阁后,又被他一顿生拉硬拽狂奔如风逃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也只是一介弱小女子,穿越来到这个大越国,姜家为了家族利益,要送她进宫;好不容易逃离皇宫,又遇到这个霸道无理之人!
在他的胁迫之下,她刚刚差点性命都没了,
他不安慰一下就算了,竟然还口出恶言指责……
姜时宜抬头,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愤怒。
“我的伤,不需要你谢小侯爷担心!
你交代我的事,我完成了,记住你的承诺,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世子府。
谢承佑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没好气道:“不是,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我是在跟你说这个事情,它的严重性……”
姜时宜不由得深深望了他一眼,怒火直冲心头,
“你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不是你非要我去天机阁的吗?不是你把我置身于险境的吗?”
“去天机阁这事,我提出来你也没反对啊……
不对不对,我是在担心你手臂上的伤,此毒难寻解药,
你怎么还生气怪在我头上了?”
姜时宜猛地甩开他的咸猪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今天开始,我与你划清界限,再无瓜葛!拜拜!”
说完,头也不回跑出世子府大门。
谢承佑一怔,目光追着她的背影,“喂,你什么意思?拜拜是什么意思?”
世子府外,传回姜时宜不耐烦的大声回复:“拜拜就是再见!拜拜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后会无期!”
谢承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