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给我狠狠的砸,把这些人都给爷赶出去。”一锦衣男子指着一群打手们打砸着这间小小的客舍,此人面皮子颇为白净,瞧着倒有些儒生气质,但那双淬着戾气的双目生生盖了这三分气质,只余嚣张跋扈。
打手们是尽职的狗腿子,嚣张的打砸这家客舍,赶走了客舍内的所有客人。
“住手,住手啊,求求大人饶了小人吧,小人给钱,给使君钱。”
“阿娘,不用求他们,这些狗腿子是仗势欺人的东西。”一壮硕男子一把拉起跪在地上求饶的老妪,对着在店里打砸的打手们怒道。一听男子这话,打手们纷纷上前要狠狠修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不料,锦衣男子一扫眼,挥了挥手,打手们停下。这锦衣男子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吴阿大,话,爷也不多说,你这破客舍赚的子儿还不够你娘俩填饱肚子,就那些个臭干子也不值几个钱儿,使君给的足够你们买田置屋做个富家翁,你还有甚不甘。”
“愿意,愿意。”
“阿娘”吴阿大一把拉起求饶的阿娘,怒视着锦衣男子“这酒舍是阿爹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让它折在我的手里,你回去告诉使君,我吴阿大就是死也不卖客舍。”
“你阿爹生前欠了使君不少的钱,拿客舍低了债。人去了债还在,使君人善如今还肯给你们安善钱,做人可不能不知好歹啊吴阿大,钱阿婆,你说是不是。”锦衣男子摸了摸食指的玉扳指,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吴阿大目光一窒,道:“我阿爹欠的债,我会还的,这客舍不卖。”
“敬酒不吃你吃罚酒。”一听吴阿大拒绝,锦衣男子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旁边的打手瞧了主子一眼,立马上前要揍人。
“求求你们住手。”钱婆子这一辈子软糯胆小,前半生守着丈夫,后半生就指望着儿子,眼见这群长相凶恶体型彪悍的打手要揍自己儿子,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冲了上去拦人。
“阿娘”
只说这群打手哪能想到这瘦小的老太太不要命似的冲上来拦人,一挥手把人隔开了,谁想钱婆子没站稳,后脑狠狠的磕在了桌角,当场后脑勺碰出了一个铜钱大的窟窿,人倒下了,血浸湿了后衣领,流了一地,只睁着眼,目光空洞的喘着气。一时间众人也不敢动了,虽不怕惹上人命官司,但这会给使君招来麻烦,锦衣男子双眼一眯:“不管你同不同意,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个月后,我会来收账。”
说完领着一众人走了,吴阿大要找人拼命,钱婆子拼着一口气死死的拽住了儿子的手。
好在门外之前跑走躲在暗处的老常客出来找人救人,腿脚快的叫了大夫来,钱婆子被移到了二楼房间的床上,只不过出气多进气少了。
大夫及时施了救,但伤在后脑,流了不少血,很难活啊,留下药方子,摇着头走了,床上躺着的钱婆子没时间好活了。
众人也惋惜的离开后,吴阿大顾不得收拾被打砸的客舍,只守在钱婆子床边,七尺的汉子哭红了眼。
“阿娘,你别丢下我。”
钱婆子看着跪在床边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儿子,内心实在是一种煎熬,这个儿子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但心眼儿没多少只会认死理,这家客舍他阿爹去世之前让他好好守着,怕是人家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给出去,但老头子生前被人骗的欠了债,好在使君还给了安善钱,若是收了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终究是放不下这个傻儿子,按照他的性子,一个月后使君着人来收客舍,这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活的成,自己软了一辈子,到死都没能强硬一回,要是自己这次强硬的把客舍给了出去,带着儿子回乡买田置屋,以后也能含饴弄孙,不甘啊。
“大...大朗啊”钱婆子艰难的动着唇。
吴阿大赶忙跪直了身子撑在床边“阿娘,阿娘,你别说话,你会好起来的,阿娘。”
钱婆子心急,艰难的说着“客舍,客舍”
“阿娘您放心,客舍我就是死也不会给出去的。”吴阿大泪流满面,他知道娘是放心不下客舍。
“客舍,客舍”
“客舍我一定不会给出去的,娘您放心。”吴阿大再一次承诺,他怕钱婆子难过。
钱婆子想让儿子把客舍给出去,拿了使君给的安善钱回乡买田置屋讨一房婆娘给他生儿育女,但终究是没能说完,握住儿子的手抓的紧紧的,在吴阿大信誓旦旦的承诺下喉咙里卡了一口气没了呼吸,只眼睛瞪得大大的,闭不上,嘴巴张着,另一只抓着被子的手捏出了青筋。
吴阿大见老娘死在了眼前,先是愣住了接着扯着嗓子哭的撕心裂肺,恨死了推开老娘的打手,恨不得立马拿了刀去砍死那些人。
哭嚎了半晌,吴阿大爬起身给钱婆子收拾整理仪容,陡然发现钱婆子手有余温,吴阿大赶忙伸手探探钱婆子的鼻息,确定了躺着的阿娘没了鼻息后,眼中的希冀被悲痛所取代,但人的身体仍有余温在,吴阿大不相信自己的阿娘是真的死了。给钱婆子盖好被子吴阿大走了出去。
收拾完客舍已入深夜,吴阿大熬了药端上去给自己的阿娘喝,床上躺着的钱婆子此刻安详的闭着眼,吴阿大喂了半天没喂进去,照理说人已死,身体早该凉了,但钱婆子身体仍旧有温度,可身体却渐渐僵硬起来,这等怪事,吴阿大没经历过,只心下觉得老娘没死。
吴老爹留下的留君客舍有些年头了,地处西城郊,人少但四周景色美,刘使君图了这块地是打算建个马场送给阳石公主的驸马刘钦,刘使君是刘氏家族末远旁系的嫡长子,尚了公主的刘钦是长安城刘氏家族的嫡出嫡长子,刘氏乃高祖皇帝的子侄后代,虽血亲久远但也是一脉相承,如今刘钦还是承了爵位的侯爷,武帝在世时亲自赐的婚,刘钦的地位可想而知,刘使君虽是末远旁支但总归在刘钦面前露过脸。刘钦喜欢赛马,其子刘承更甚,阳石公主也有马场但新鲜的总归投其所好,吴老爹的留君客舍正合了刘使君的胃口,花了一年时间兜转,如今眼见快到手了,却出了人命,可见刘使君的愤怒,锦衣男子被狠狠责罚,打手们更是皮开肉绽,遂又派人去西郊查看。
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
$(".noveContent").last().addClass("halfHidden");setTimeout(function(){$(".tips").last().before("点击继续阅读本小说更多精彩内容,接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