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儿依仗自己一丝尚存的功力让自己稳定了下来。
“都是小莲儿的过错,让甄公子受惊了。甄公子,你不要害怕,起来坐下,待我慢慢给你解释清楚。”
“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甄元生镇静了一下自己,慢慢爬起坐了下来,为自己的失态有些追悔。
“不管甄公子听与不听,小莲儿都要把真情如实说给甄公子,甄公子只要仔细听明白就行了。”
“嗯,我已经没事了,小莲儿请讲。”
甄元生这时的心已经稳定了下来。
“放心甄公子,小莲儿绝不会伤害你,何况小莲儿也伤害不了你。刚才甄公子也看到了,和你接触的瞬间,我几乎魂魄都要散尽了。”
小莲儿这么一说,甄元生顿时清醒了起来。
“是啊,怎么一紧张就忘了故事里的描写了,这是人与非人之间的交际,盲动的激情差点就害了她。”
小莲儿强撑着极度虚弱的身子,把自己是七百年莲花化身,古柳婆婆是两千年古柳化身,姐姐是仙体化身,怎么被散道人发现姐姐的相公诸葛天渊身上有赤气,怎样用三昧真火烧掉古柳婆婆魂灵的事等等,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甄元生。
虽然甄元生已经大概地知道了原委,但听完小莲儿讲述的整个事件后,内心还是一阵唏嘘。
“咳,好命苦的小莲儿,真是红颜薄命。”
小莲儿说完哭了起来。
“小莲儿的苦处竟如此之多,都怪我甄元生太自私太不信任小莲儿了,差点害了小莲儿姑娘。”
甄元生十分愧疚。“我向小莲儿赔罪了。”
“这也难怪公子,小莲儿虽然身心已着凡体,但尚未完全成为人种,还有一番苦难必须经受。小莲儿之所以冒险留甄公子在此,也算是小莲儿应遇的一劫了。”
甄元生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也就是说,那棵荷莲幼芽果然就是小莲儿的灵气所附了?”
“正是小莲儿之灵,那是我拼尽的最后一点灵气化成的,如遇善良之人,就可再获回生的机会。虽经甄公子引水相救,但从刚才与甄公子的接触来看,小莲儿其实已经没有灵气了,一切只是幻形了。”
小莲儿绝望地低头垂泪。
甄元生听到这里,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甄元生发誓,一定要让小莲儿再现真灵,我将永做小莲儿的守护人。”
甄元生心里说道,嘴里却念着腹中打好的草稿,他要搞清楚怎么来帮小莲儿。
“你说你已无回生希望,又是为何?”
“我虽化为凡人却不能与凡人接触,实属修行不够,或与凡尘无缘分,既无缘分又何来回生?”
小莲儿酸楚地说。
甄元生看着小莲儿极度痛苦的模样,知道她很快就要陷入昏迷了。
果然,不一会小莲儿就抽搐着倒在了地上,翻滚着,脸色愈加地苍白。
甄元生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一幕,可还是被这种情形吓坏了,慌慌张张地伸手想扶她起来。
小莲儿使劲地向甄元生挥手,示意他不要靠近。
甄元生看小莲儿的嘴在蠕动着,好像要说什么,就靠得近了些。
他听到小莲儿在说:“甄公子,千万别靠近我,这样会伤了你的精气……你自己去客房休息吧,请恕小莲儿不能照应甄公子了……”
小莲儿不再滚动,似乎已经没了力气。
甄元生半跪在小莲儿身旁。
“小莲儿,再告诉我一遍具体解救你的办法。快些告诉我,避免我遗漏了什么,造成失误。”
“谢谢甄公子了,甄公子已经救过我一次了,恩德待我若再有生给予回报吧。”
小莲儿摇了摇头。
看着奄奄一息的小莲儿,甄元生有些发飙了。
“这古代的人咋就这么木讷呢?小莲儿,赶紧告诉我救你的办法,否则,我就抱你起来。”
说着就佯装要去抱小莲儿。
“甄公子,不要这样,不要伤害你自己。”
小莲儿的眼里流下感激的泪水。
甄元生感叹了,这小莲儿果是天下最善良的人,这样好的小莲儿哪里去找?
“那你就快些告诉我救治你的办法,把这办法说得越详细越好。”
甄元生焦急地催促着小莲儿。
小莲儿看看甄元生那不救活自己绝不罢休的神情,心里十分感动。
“必须有一个能够真心爱小莲儿,愿为小莲儿付出的男人,就像姐姐的相公一样,小莲儿就有机会回返人世。”
“这不得了,我甄元生从六百五十年后来这里干什么,不就是来救你小莲儿的吗?”
甄元生兴奋地说着。
“小莲儿,继续说,说得越多越好。”
小莲儿笑了,带着幸福的泪光。小莲儿从衣袖里取出一片莲花瓣。
“甄公子如若真心爱我小莲儿,可将着荷花瓣紧紧放在身上,每天都记得叫一声小莲儿,要用真心爱小莲儿……待取得功名后,回到这里,将此荷花瓣放置小莲儿嘴里,小莲儿就回归元灵了。”
说完,小莲儿艰难而又缓慢地将一叶由纯银制作、惟妙惟肖的荷花瓣,郑重地递给了甄元生。
甄元生接过来荷花瓣,轻抚着。
“放心吧,你已经是我甄元生碗里的菜了。”
小莲儿苍白的脸上透着十分开心的微笑。
“甄公子,你的说话很奇怪,但我很喜欢听。请公子将那孝帽孝衣取来,覆盖在小莲儿的身上就行。公子切记,千万不要触碰小莲儿的身体。”
甄元生站起身来,走到中堂取来孝衣孝帽,依照小莲儿的吩咐,给她轻轻盖在身上。
“甄公子,你去休息吧,记得不要误了赶考。小莲儿就在这里等候公子了。”
“小莲儿你就安心休养,我很快就会黄榜题名,也会很快回来和你完婚。”
乐疯了甄元生把天机全泄露了出来。
听着甄元生的开心说道,小莲儿笑了,眼里闪着开心的泪光。
她躺卧在地上,身体在逐渐地麻木,已经不能自主。
“甄公子真的不嫌弃小莲儿是荷莲化身吗?”
小莲儿望着甄元生,带着期望。
“爱都尚且来不及呢,何来谈及嫌弃?我从未来世界来到古代,倒着活了六百五十岁,不也是个妖怪嘛。此后,甄元生与小莲儿就是一对情人了,有七夕节作证。”
“有甄公子如此之情,小莲儿就是命不再生,也心满意足了。”
小莲儿听甄元生这一说,她望着甄元生的双眼,满足地笑了。
“小莲儿已知公子真心相爱于我,你可将这荷花瓣仔细收藏好。小莲儿别无所求,只希望用公子对小莲儿的爱,让小莲儿回灵,得以获得幸福。”
小莲儿缓了口气,声音愈加虚弱。
“此次公子赴京科考,谅必不负所望。待公子金榜题名后,必须先去做一番举动,谋一些成就出来才好。小莲儿也希望公子,一定要清廉为官,为民做官……”
甄元生拿着荷花瓣,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将它珍重地放于怀里靠心脏之。
“这荷花瓣就是神圣的定情物,我甄元生对苍天发誓,三世三生真心实意地爱小莲儿,绝不反悔。我步入仕途后,一定会为民谋利,不会去贪腐的,这古代的钱对我暂时没用。小莲儿安心,我会早早回返的。”
“我就要沉眠了,公子也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早上路,不要误了进京赶考的时间……天气渐热,公子这身衣服难能度夏。侧屋里还有姐夫的衣服等物,公子不妨带上吧。”
说完,小莲儿含着满腔希望,闭上了眼睛,元神已灵游四海。
小莲儿那原本娇媚的面容,此刻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光彩,显得十分苍白和憔悴,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显得十分突出。
一向以聪明自居的甄元生此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感觉到这一切好快乐又好凄凉,第一次感觉好生无助。
看到小莲儿一动不动地躺着,两手紧紧地抓住衣襟,眉头在紧皱着,甄元生知道,她是因为身体和内心都遭受到巨大的痛楚折磨。
面对脆弱无助且已无生命迹象的的小莲儿,甄元生转过脸去,不忍再看。他的嘴唇抖动着,竟出声地抽泣起来,再也抑制不住那男人不轻弹的泪,任其如注般地流落下来。
呆呆地守候着小莲儿,许久,甄元生伤痛的情绪才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既然作为明朝的甄元生,后面还有很多故事要进行,不单单是来泡妞的。
少一个环节,不按照节奏走,别说爱情了,自己的这条小命,可能就要在还没出生的六百多年前就已经死掉了。
“既然小莲儿已经把她自己的生命和今后的爱情交付给我了,那自己就要遵守诺言,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甄元生抹掉眼泪,看着躺在地上的小莲儿,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但又不能也不敢去触动她的身体。
他看到小莲儿躺着的地面上所铺的地毯,是用厚绒丝线所编织的,知道完全可以隔绝地面的凉气和湿气。
甄元生虽然知道小莲儿如此躺着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甄元生就是不放心。
他找来几根细竹竿和一团丝绳,把桌旁那四把椅子也拿了过来,匀称的在小莲儿躺着的地毯四边各放置了一把。
甄元生用丝绳将竹竿在椅子靠背上捆绑结实。他把窗子上面挂的纱幔卸了下来,按照挂蚊帐的模式架好捆紧,再一点一点地展开纱幔,将小莲儿完全裹在了里面。
所有事项完全完成后,甄元生还是担心纱幔留有缝隙,怕不太严实,会爬进来东西。
他拿来一个碗,拽下桌布,走到院子的小花园里,挖了些泥土,回来压在纱幔的边沿上,这样,即便有点风吹草动,也掀不起来了。
把小莲儿的一切事宜都安置好后,甄元生开始准备与小莲儿相守一夜,相伴她的幽魂散魄,以免小莲儿的灵魂孤独。
他拉出来一块毡席,铺在小莲儿纱幔的旁边,并在毡席上也铺了一床被褥,供自己躺卧。
甄元生走到窗前,看看外面一片漆黑,没有手表来确定时间,只能猜想,肯定是很晚了。
他将窗门都掩好,回身躺了下来,与小莲儿隔帐相眠。
躺在毡席上,甄元生侧着头爱怜地望着小莲儿的脸。
“我这一走就是近两年多的时间,即便一切顺利,也只能在上任后才能回来了。”
他决定,明天再去找一些在未来里常用的驱逐鼠蚁的一些药草来,在纱幔的周边全部铺上一层,加上小莲儿本就是灵体,即便放置个三年五年的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莲儿啊小莲儿,我甄元生真是十生有幸,能够遇到你这样的绝世倩女,实在是不枉来大明一遭了,我焉能不好好珍惜?你就等我荣耀归来的好消息吧。”
甄元生娓娓地说道,精神有些亢奋。
兴奋之余,甄元生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酸痛,好像已经散了架子一样。
“小莲儿,五也要休息了,晚安。”
甄元生伸手在怀中抚摸了一下那叶荷瓣,便安心地、踏实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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