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回过神“你们在看什么？”
“我们在观察你在干什么，居然一动不动的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要不是你的胸膛因为呼吸而微微颤动，我们差点以为你驾鹤西去了。”F充分发挥了自己这张语不惊死人不休的嘴。
“所以我的死因是什么？长时间坐着发呆，然后就死了？你是奇葩我可不是。”T整理好衣服，起床做午饭，吃饭时已经十一点了。
“你们说我能活多久？”
“这哪知道，世间的命数他自有定夺，我们要是能知道，估计也就乱了套了。”Z没有情绪。
“可最近，总有一种直觉，我活不久了。”T低头吃饭。
场面一度安静，谁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或许就是单纯的第六感，也可能是心理原因，他们不知道具体原由也只是当作稍稍感慨，但T很相信他的直觉，思至此，T倒是些许释然，连接下来的事情都让他拥有了动力。
还剩四个人，就是不知道那个K什么时候会出手，这个应该是他们当中最精明的一个了，察觉人一个一个少了以后，应该会坐不住的。
给自己充足的准备和休息时间，T过上了一段闲散日子，久了，也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什么都挺好的，骨架完成了，他的内心也得到了宁静，只是手上会偶尔添上新的伤痕。
“啧，倒是显白。”T又一次划开了手腕，上一次的才结痂，暗红的血，衬着本就偏白的肤色愈发亮眼，看着眼前的花长势茂盛，T久违的笑了。
懒散的身影撑着伞走在街上，又是开店的日子，店里的人多了一些，这般年纪的小孩，莫非是那个小女孩介绍的。
撑着花伞的小女孩将伞收了，放在店外的墙上靠着，走进店里，和几个小伙伴打招呼，这一举动刚好验证了T的猜测。
“老板，答应你的我做到了。”小女孩的睁着眼睛看着T。
“嗯。”饶是不怎么与人交谈，T也缓了语气，这小孩当真懂事，连他都生不出半分不喜。
小女孩站在柜台前，久久没了声音，几次开口，又闭上了。
“有什么事情吗？”
“老...老板，我能不能......”停顿了许久，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能不能烦请你再给我打些折，我的钱实在不够。”
“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不劳而获是不可能的。”
女孩环顾了四周，三两个人成群，T应该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先在这里等会，我现在比较忙，等店里人走了再说。”
女孩乖乖的站在角落，食指互相绞弄着，头低着，看不出情绪。
店内人散去，蹲在小女孩面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而且这种天气大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就算家离这里近，也不能下雨天让一个七岁的小孩子自己出来买东西。
“他们很忙，没有时间陪我来，要照顾弟弟。”
“爸爸妈妈对你好吗？”莫非是重男轻女？
“很好，他们会给我烧好吃的好喝的，也没有打过我，就是越来越没有时间带我出来了，唉，生了弟弟以后他们好忙。”
“这样呀，但是再忙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门呀，外面这么危险，你为什么非要来买娃娃呢？”
“这是爸爸答应我的，我想买，而且你的店每个月只开一次，今天不来，就要等一个月了。”
还是相同的答案，T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小孩子家家的，不能让她感受到太多的人世薄凉“那这样吧，我答应你，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会开店两次，如果再像这种情况，今天雨这么大，你就明天再来，行吗？不过尽量让大人陪同。”
“真的吗？你每个月开店两天，那我就能介绍更多的小朋友们来了。”
小女孩还记着那个约定，T摸了摸她的头“等我的生意好了，我送几个给你，但是你现在呢，你要做的就是回家。”若是直接送不合情理，不能让她觉得稍稍努力了就有回报，总要付出等价的努力。
“好的，谢谢老板，老板再见。”
“路上小心点。”因为蹲着的缘故，T起身有些晕，手扶着柜台。
女孩拿着娃娃，T手上捏着零钱。
其实他只想做一个坏人，可是这个小女孩没有做错什么，他着实不忍心冷眼相对，今日娃娃卖出去不少，就当是对她的谢意吧。
检查完店里，关灯，锁门，T撑着伞从檐下走进雨里，而他不知道，在这之后会有一个人做着与他相反事情。
倾盆大雨的天气，T看着后院的花在棚子的保护下完好无损，还好他之前闲来无事安置了，不然今日又不知是一番怎样的衰败之相。
雨自由落下的声音传入T的耳中，没有杂音的破坏，倒是悦耳，祥和，就这样，T回到房间里，服下药，伴着雨声，陷入了熟睡。
一夜无梦，这是极为难得的，连T的神色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冲刷一夜的大雨换来了今天的风和日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的味道，这味道也挺好闻的。
T估摸着时间，又该浇花了，Z和F就看着他的血，滴在每一朵花上，虽不是很多，但正常人看到也足以触目惊心。
T知道没有什么用，但就是想这样做，其实他更想让自己的血沾染上这里的每一块土地，每一件物品，因为这些都是他的，留下了印记，谁也拿不走。
但是这样倒像个疯子，他想了想，还是算了，没多大必要，就单单放在这也没人会动。
T将棚子掀开，花瓣掉落了一地，他拾起，放在盒子里，这样的颜色，做成口红胭脂刚好可以装扮娃娃，也可以染布料，但是量不多，还是先做前两样吧。
F和Z一脸茫然的看着T在桌子上捣鼓，他们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敢问被嘲笑都算好的，打断他工作，运气不好，就是在作死。
室内传来了手机铃声，T没有动作，直到最后一步完成，才接听了电话。
Z和F不知道里面人说了什么，但T难得皱眉，便知不是小事情。
“好，我马上来，”T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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