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作为已逝长公主之女,江梦歆的事闹得几乎极尽皆知,皇家也没有一点要为她撑腰的意思。
莫与宁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拿江梦歆的命运来赌,只得强行收尾。
就在大家以骂江家人为乐的时候,江家老夫人,江梦歆的祖母带着那个蛇蝎继室找到了江梦歆落脚的客栈。
刚下马车,老太太就哭得伤心不已,“我的孙女哟,怎么这么命苦啊。”
“都怪你这个毒妇,瞒着我们所有人,谎称我的梦歆丫头得了传染病,大夫都治不好,我们江家被你骗得团团转。”
“你今儿就好好赔不是,要是不能取得梦歆的原谅,那你就不再是我们江家人。”
不少人看到一个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可怜,也真信了她这番话。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我看啊,这江家还真是被这恶毒的继室给蒙骗了。”
“也是,瞧瞧那继室,一脸狐狸精样儿,谁家粘上都倒霉。”
哭了一路,看起来就快要晕倒的江老夫人,一进到江梦歆的房间,门一关,就立刻变脸了。
刻薄的双眼像是看到了仇人,消瘦的脸拉得老长,一字一句斥责到:“多年未见,翅膀硬了啊,居然联合外人算计起自己人来了。”
江梦歆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位祖母,印象中她总是对她甩脸子,从没给过一个笑脸,没得到过一句关心。
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不苟言笑,咄咄逼人。
将她的“好”继母李氏衬得玉软花柔,楚楚可怜。
以前不明白,母亲雍容大气,身份尊贵,为何会输给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如今倒是明白了。
母亲永远不会为了谁将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丢掉,也不会为了谁一味讨好,而她的父亲,自身不够强大,就需要这样一朵解语花。
原本紧张的她,在见到她们以后,不知为何,反而从容了。
大概是她变了吧,变得不再因江老夫人脸色而惶恐,也不再被李氏捏着小命。
她有了可靠的朋友,也有了从朋友身上学到的勇气。
江梦歆忽地笑了,“祖母,母亲,梦歆以后会加倍补偿给你们的。”
李氏闻言,眼皮一跳,她不认为这补偿是尽孝,虚伪地扯出个笑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把误会解开就好了。”
“是啊,都是误会,我才不会相信母亲像别人说的,是蛇蝎心肠,两面三刀之人。”
“也不信江家所有人会被一个妇人玩弄手掌之间。”
“放肆!”江老夫人岂能听不出江梦歆在拐着弯儿骂江人家愚蠢和装傻。
若是以前,江梦歆自然立马跪在地上认错,可如今,呵呵……
江梦歆突然泫然欲泣,“可是,可是母亲,您能告诉我,为何大夫说,我的饭菜里面有软骨散吗?大夫还说如果发现得再晚两个月,我的身体就彻底毁了。”
“还有,还有为何您找来的大夫说我得的传染病,且药石无医,可是……”
江梦歆故意多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氏。
李氏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多少,不敢冒险,只能先按老夫人交代的,放低姿态把人哄回去,保住江家颜面,止住流言。
“梦歆,母亲也是被那庸医骗了,让你遭了这么多年的罪,你原谅母亲,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我在此给你道歉了,希望你能原谅我。”说着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真是豁得出去呀,难怪从外室混成了继室。
江梦歆看到她这样,就想起了昨晚莫与宁来,对她说的话。
莫与宁昨晚来见过她,说会想办法让江家主动来接她回家。
“江姐姐,我先向你道歉,原本想着太后娘娘会及时把你救出去,谁知……”
“如今,再闹下去怕无法收场,所以我个想办法,让江家主动接你回去,让你风风光光地做回江家大小姐,以后再从长计议,可以吗?”
当时她说:“与宁妹妹,我不想再回那个地方,只我只想让他们把母亲留给我的东西还给我。”
“傻姐姐,你不回去他们怎么会还给你,还有,你应该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多么苛刻,你一个没有家族庇护的姑娘,独自在外要如何安全地生活?”
“可我回去,他们也不会爱护我。”江梦歆很清楚自己回到江家亮是什么处境。
“但让外人以为你有地位就行,江家嫡长女的身份不能丢,还要用它好好为以后筹划。”
江梦歆还是很犹豫,她对自己没自信,不认为有能力在江家人那里占到便宜,“我,我……”
“相信我,你不是一个人面对。”
今日一早,莫与宁派人告诉她,江家很快就会来接她,让她做好准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莫与宁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想着身后有人支持和帮助,她似乎已经有了和这些人斗智斗勇的勇气。
意识回笼,江梦歆薄春唇开启:“母亲这一归,可是想毁我名声?”
“这,这,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请起吧,还要多谢您帮我看管我亲生母亲的嫁妆。”
李氏低着头,差点咬碎牙。
江老夫人发话:“你们母女把误解解开就好了,行了,你起来吧,哪有母亲跪儿女的。”
两人都没有回应嫁妆的事,但江梦歆相信莫与宁的话,她说一定会帮她要回来的,所以,来日方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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