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一捋长须,缓缓道:“老夫今日去探望淑妃娘娘,听娘娘提及你,说你聪慧伶俐,心思细致,自从你到了紫宸宫,她的病情就大有好转,所以老夫就想着来见你一见。”
我一笑,道:“那是娘娘谬赞奴婢,奴婢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李靖低头凝注了会我手中的竹篮,忽而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道:“不管分内、分外,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不必刻意为之。”
我心思微动,听他话外之音,似乎意有所指,不禁怔了一会,正想开口问个究竟,听李靖又道:“老夫观你如今的穿着打扮,恬淡素雅,就知你已深明‘居后不争、锋芒暗藏’之理,老夫当年的一番苦心也算没有白费。”
我一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心想,这便是我三年里学会的另一件事,在宫中穿着打扮越平凡才越不会招人厌烦,一面微笑着道:“先生的教诲,奴婢时刻铭记在心,不敢相忘。”
李靖朗声笑了几声,频频点头道:“记得就好,记得就好,老夫不便在宫中逗留太久,你好生保重。”
我俯身相送,“先生保重!”
李靖微微颔首,略沉吟了会,转身提步而行,行至台阶处,忽又顿住了步伐,头未回,半仰起望着天边,长叹一声道:“丫头,你与琰儿的事,老夫也听说了一二,是他对不起你。也许现在说这句话已经于事无补,但是,老夫还是衷心希望你不要恨他。”说完,他健步复行,径直下了御风台。
我站在高台,遥遥望着李靖的背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大门外,心中苦涩之感渐生,不由感叹,恨?我如今谁也恨不起来,若说李琰伤害了我,而我又何尝不是伤害了侯承远!每个人心中都有难言的苦衷,我如今既没心思去恨,也不愿去恨,只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若将来有机会放出宫,就回家侍奉老父颐养天年,若没有机会,待到容颜老去,便在庵堂中与古卷青灯共度余生。
天策军统领的人选一日不决,朝堂上的争论就一日不得停歇,如今连后宫的人也时常聚在一起偷偷议论此事。听闻几位皇子甚至托了后宫妃嫔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扰得皇上不胜其烦,脾气是愈发的烦躁,这几日为了躲清静干脆直接歇在了淑妃的寝宫——紫宸宫。
淑妃生性寡淡,对于紫宸宫以外的事从不愿多问,所以皇上总是乐意向淑妃倾诉烦心事,淑妃也只是静静倾听,温语抚慰。也许正是因为淑妃的与世无争和温柔似水,皇上才会对她格外的宠爱。只是淑妃早年因生育安康公主致使身子落下了顽疾,皇上平日里虽时常来问候,却很少在紫宸宫中留宿。
皇上难得留宿宫中,淑妃自然是万分欣喜,早早地就让我准备了川贝冰糖炖雪梨,说是皇上近日面红目赤,肝火旺盛,让他去去肝火。
自膳房端了川贝冰糖炖雪梨,还未到紫宸宫门前,远远就看到孙桂正与一人在交谈,看那人身影,似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小太监周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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