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也是。”赛日娜叹了口气,“你自愿为淑妃娘娘注血,难道还不够傻吗?你就当真不怕死?”
我淡淡而笑,“但凡是人难免贪生畏死,奴婢区区一个小女子,岂有不惧之理?”
赛日娜问:“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我微笑道:“娘娘待奴婢有恩。”
她努嘴想了想,道:“这就是你们中原人所谓的‘士为知己者死’?”
我一笑道:“奴婢还是愿意‘女为悦己者容’。”
赛日娜沉默了许久,忽然站起,让银屏扶我起来。我借助银屏之力从榻上披衣而起,由二人搀扶着缓步行至窗边。
赛日娜举手轻推,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细缝,朝窗外努了努嘴,示意我看外面。
我问:“公主想让奴婢看什么?”
赛日娜道:“自然是看你的‘悦己者’,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可又不想让人说我连个傻子都欺负。”说着,掩嘴格格笑起来。
我好奇地探头张望,透过窗缝清楚地看到李琰负手独立中庭,夜晚的冷露已打湿他的衣裳,打湿了他如瀑的墨发。他那双充满深深忧郁的眼睛遥望着天边变幻莫测的浮云,静若幽兰。远风如洗,却吹不起一丝涟漪。
我凝视着他的侧影,不由自主就将他与在梦境中所见的那凄艳绝美、妖红似火的曼珠沙华联想在一起,绚烂唯美外表下,却是一个寂寥惨淡的灵魂,心中蓦地涌起了莫名的悲凉。
听得银屏一声轻微的叹息,“姐姐昏迷了两日,侯爷就在庭中静立了两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请侯爷进屋守候,可他却好似一座雕像,全无反应。”
未待银屏的话说完,我早已忍不住泪盈满面。
赛日娜安慰地轻拍我的肩膀,将她的描金丝帕递了过来,我感激地一颔首,伸手接过,轻拭眼眶。
伴随房门“吱呀”的开合声,李琰推门而入。我抬头凝视着他,不过一梦一醒之间,就好似再世为人,眼前原本器宇轩昂、丰神俊朗的男子已是沧桑满怀尘满面,双眸盛满了恸人的凄哀,晦暗无光。
我不自觉地揪心,泪水未及擦干,又再落下,经历过生死,才知爱之多浓,情之多深,有些人就是死也忘不了!
片刻的重聚后,迎来的却是李琰前所未有的雷霆震怒,他双目赤红,隐含着波翻浪涌,忽然挥起右手,重重地甩在我脸上,我只觉眼冒金星,形同呆滞地捂着脸,火辣辣地疼,心里委屈地发酸。
响亮的巴掌声也将屋里所有人的表情冻结在脸上,一言不发地怔看着我们。
李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冷厉地逼视着我,沉声道:“以后再有这种报丧的事,你最好另寻他人!”
李琰饱含怒火的语声仍在屋中回荡,被他撕成碎片的信仍在空中如雪花般飘散,他已愤然转身,大力地甩门而去。
潜心修养了十多日,身子已然大好,只是心情依旧低落,连带着也越发的身懒,整日窝在居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而对着淑妃养得波斯猫宝善长吁短叹,感慨形单影只,同是天涯沦落“人”;时而捂着脸颊窥镜自怜。与李琰虽时有摩擦,可动手掴我还是头一遭,以他的修养,若非气极绝不至如此,他究竟为何事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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