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略一沉吟,目光清淡地自我面颊上刮过,感觉到有一瞬细微的冰冷,最后落在傅文身上,“不必了,让红绡进来吧。”
傅文听李琰作此吩咐,神情当即有些迷离,稍作迟疑,应下出了营帐。
不多久,领着一女子入内,一袭红衣宛若临水芙蓉般秀美,只是如此美好的娇容却让我深深一震,凉意自心底深处丝丝缕缕蔓延而出,流淌过全身,彷佛又凝结于一处,重重坠落在我心的最柔软处。
“是你!”我几乎是惊呼。
女子朝我盈盈一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与姑娘又见面了。”她低头看一眼我手中衣裙,“那日
匆匆一面,便对姑娘姿貌气韵印象深刻,思忖着应是喜好清雅一些的衣饰,斟酌之下便选了这两套,姑娘可还中意?”
我的七窍、五脏早已被痛心和失望填满,女子说了什么我恍若未闻,满心的苍凉夹杂着悲愤止不住地直逼喉头,紧紧抓着手中的衣裙,强自将欲要盈眶而出的泪水硬逼了回去。
我徐徐转眸向李琰,眼中是愤怒又是不可置信,我一手指着红绡,痛心道:“此时此刻,我仍想相信你,可你让我又如何能相信!李琰,你骗得我好苦!”
就算这一刻,我私心里仍希望他可以给我个解释,解释那个从怒雷山庄带走慕容尊王的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解释那夜明明可以救我,却又为何不救?但凡有一个能让我相信他并非在利用我的理由,我都愿意接受。可他并没有解释,也不欲做任何解释,或许已没有了解释的必要,这一切果就如了侯承远所言。
帐中气氛急转直下,空气中凝固着缕缕悲哀和凄凉,侯承远不明我何以情绪突变,只怔怔看着我不置一词。
李琰平静如常,端然而坐,唇边勾勒出的笑意越发的梦幻,有浮光掠影的温柔,正如那只开在黄泉的彼岸花,绚丽绝艳,却也是黄泉中最致命的存在。
傅文见此情态,不由露了满面焦灼,双眉紧锁,看看李琰,犹豫再三,向我急道:“小姐,侯爷………………”
“闭嘴!”李琰陡然出声,将傅文的话硬生生截断,两道冷凝的目光直刺向他。
李琰待傅文一向和睦,从不见如此疾言厉色过,傅文唬了一跳,转目相迎,与李琰的视线甫一接触,慌忙垂首不语。
李琰徐徐侧目于我,语气恰似秋风萧瑟,“‘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能被利用就是好事,人有了利用价值,方可活得长久。”
闻得此言,耳边“嗡”的一声,脑袋几乎像是被重物击中了般,昏昏欲倒,心如同被人用力抓着,狠狠地揉成了碎片,先前对他的无限憧憬也随之碎得七零八落。眼前李琰的皮相逐渐模糊,白蒙蒙的,俨然就成了迷障,叫人全然堪不透层层迷障之中暗藏着何等凶险的机心和算计。
他竟真的如此待我,枉我对他情根深种,如斯信任,现在想来,这一切皆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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