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疑惑更重,又瞧向同样讶异的李琰,两人相视一眼,齐刷刷地将目光投注在我身上。我的心绪在一羞一恼间徘徊,如芒在背,脚下步伐愈渐加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撇下在原地各自惊异的两人,快步向翔鸾阁而去。
翔鸾阁位处皇宫偏北,为木构二层建筑,由“倚翠”、“云照”两个偏阁与主阁组成,远远看来,有如一只平展两翅,意欲凌云的巨大鲲鹏,气势甚为雄壮。
此次长孙皇后寿宴,因赴宴人数众多,特将男宾与女眷分置在了两处,主阁为男宾饮宴之所,偏阁“倚翠”为女眷合聚之地。
今晚的倚翠阁,灯烛辉煌,上下相照,我进去时,其间已聚了命妇数十人,皆时妆玄衣,娉婷秀媚,恍然若登临仙境,眼前俱是仙子一般。如此巧笑争妍,兰麝氤氲的场景,我自觉甚难融入其中,也打心底里抗拒,遂择了个偏僻的位置落座,独自泯于众人。
我本意避着是非,可架不住是非自己找上门来,抑或者说有女人的地方,便少不了是非。离我仅一桌之隔的三个命妇便是这是非的源头。
自打我一落座,这三人就交头接耳,絮絮不止,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原本并不曾去关注她们说话,只是偶然间听她们提及了我的名字,又见得她们头虽未动,但乌黑的眸子却时不时提溜着往我这边转,始才顿悟这台戏的主角原来是我。
既然是在议论我的是非,我这个事主便想知道我何德何能竟可以成为这群身着罗衣,头顶封号,身份尊崇的女子口中议论的话题,遂特意留了颗心去聆听。显而易见,她们也并不怕被我听到,将说话的声音控制得恰如其分,不至于太呱噪,又正好叫我听得真切。
只听中间一个命妇道:“看见了么?右手边那个身着素锦的就是云中侯的夫人。”
左边另一个命妇故作惊讶道:“她就是那个被皇上封了永嘉郡君的宫女?”
中间那个道:“是呀!这可是开唐以来的头一遭,也不知道是拜了哪座庙,烧了哪炷香,走了这个鸿运,小家雀一夜之间就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右边厢那个命妇突然轻嗤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以色惑人,妻凭夫贵么。我听说呀,她还是宫女时就已和云中侯眉来眼去了,不然怎哄得云中侯向皇上要了她呢。”
左边的命妇接口道:“还不止呢,听说与那靖边侯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右边的命妇不屑道:“这种出身低微的女子就是如此,为了上位,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不择手段地魅^惑男人,真是恬不知耻!”
中间的命妇“嘘”一声,压了压嗓音道:“小声点,让她听见了!”
右边那个再道:“怕什么!她听见了又能如何?”
中间的命妇道:“云中侯现在正得皇上倚重,可惹不得!”
右边那个不以为意道:“我自是知道云中侯惹不得,但据宫里的人说,前段时间常见云中侯在龙渊阁留宿,想来是这个女人不受宠。她既无娘家可凭恃,如今又失宠于云中侯,咱们还能怕了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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