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非常,轻轻挣了挣,却未挣脱,瞅见李琰此时的做派,他以案为椅,斜坐其上,分明就是失礼之举,可由他做来却自然无比,而且姿态甚为优雅。不禁感慨,众目睽睽,仍能视若无人之境,随性而为者,除他外实不作他想。旁的不说,他这样的做派,我还是欣赏的。
我不免自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眼光有这么重要吗?不关心便不放在心上,既然不把她们放在心上,那这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冷讥热嘲就休想能伤害到我分毫。此念方尽,旋即又是一叹,罢了,人生一世间,忽若暮春草,何妨洒然一回,遇事每每瞻前顾后,活得着实太累。这般想着,手下松了劲,由着李琰握了。
在外人看来,李琰这一握似也打破了某些流言,那三个在背地里道我蜚短流长的命妇见此情景皆大是窘迫,粉靥上阵红阵白,不复先前的骄傲与妩媚,容色尴尬且彷徨。
我随李琰站起,离席之际,特意朝那三人嫣然一笑,她们越想看我的笑话,我偏就不遂了她们的愿!李琰并不知晓其中瓜葛,只是随我一起轻转了目光注视她们,三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极其勉强地回了我们一笑,恂恂似不敢言。这样见风使舵的心性、追悔莫及的神情,所衍生出的笑容也必是鄙陋的。
出了翔鸾阁,随他走了一会,行至僻静处时,瞅着四下无人,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抿着嘴笑起来。
李琰闻声顿住步伐,轻一挑眉,似有些诧异,看着我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不妨说出来听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兀自笑了一会儿,道:“你方才可看见那三个命妇的表情了?”
他略略回忆了下,说:“你左手边的那三个?”
回想三人的窘态,我自觉通体舒畅,有些忘形道:“你知不知道,头先她们三人以我不得宠于你,竟在背地里编排我,说我以色惑人,还骂我是狐媚子。可你刚刚再看她们的表情,简直像吞了一整盘苍蝇,真真是大快人心!”
李琰听了,释然道:“原来你是狐假虎威地利用我。”
我一撇嘴,学着他那讨人嫌的腔调,道:“能被利用就是好事,人有了利用价值,方能活得长久!况且,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给我利用的,不用白不用。不过,你还真是特别好用,用来唬人绝对一流。”
李琰的眸子骤然一黯,并不言语,只勉为其难地淡淡一笑,拖着我复而前行。我微敛笑意,问:“我们要去哪里饮茶?”
李琰道:“你还没喝够吗?”
我纳闷道:“那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停了停,他自顾又道,“我知你不喜这种场合,先让车夫送你回去,你晚膳未用,回去后,与萍儿她们去晓月楼用些饭食,可口不说,也比在宫里吃得自在。”他的语调是平淡无波的,然而言行中却处处流露着无微不至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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