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我陡然怒了,奋力挣脱他的手,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忿忿道:“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可以怨李琰从中作梗,可以怨我凉薄,可你唯独没有资格怨李忻颜!她九死一生,如今负伤卧榻究竟是为了谁?说到底,是我有负于你,与李忻颜何关?难道她爱你也错了?!”
他哑然垂首,黯淡的的神色中有一丝悔恨凄惘,我知他此言此行绝非有意。
良久,我缓一缓颜色,怅然叹息,“承远,人世间的聚散就如天上云卷云舒,浮云易散难再聚,你我之间的缘分已在各自接下圣旨的一霎化作东流逝水,一去不返了。面对现实吧,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她一个机会。你该知道的,以身挡箭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若非爱你胜过了自己的性命,她怎会做出如此举动?”
他身如石柱,只拿暗沉的眼眸凝视着我,一动也不动。偌大的庭苑,只闻夏蝉鸣泣,喁喁私语,我与他相顾无言。薄薄一方明黄绸帛上的寥寥数语,却是这这世间至高无上的威仪,胜过了千言万语。他亦是明白的,这是他此生都无法逾越的高墙。
他忽而扣住我的手腕,“我只问你,你是否仍然爱他?是否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我抬眸,无奈地望住他的眼睛,道:“这重要吗?”
他一字一字道:“重要!你必须回答!”他定定回视我,眼中是非答不可的坚持。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点头,“是!我爱他!我已将他刻入了血脉,这辈子都离不了他!”
我的回答如此笃定,如飞矢瞬间击碎了他表面的坚强,他的神色愈渐悲戚下去,凄笑着道:“果然是这样么?凌落尘挟持你那夜,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你知道吗,即使皇上下旨将你赐给李琰之时,我都不曾如那夜一样绝望,因为在此之前我还能安慰自己,我就算不能拥有你的人,但至少还能拥有你的心。”顿一顿,幽然一叹,“原来我什么都不曾拥有。”
我心下愧疚不已,阖目低首,不忍看他失望的神色,凄怆道:“承远,是我亏负了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错?爱便爱了,何错之有?”他微微摇着头,目中泛出一抹凝重的悲凉,半晌,仰天疏狂一笑,“芸儿,你可还记得在南山马场时,我与你说过,‘你答应过我的事,休想反悔。但是,你若想嫁给李琰,我任你离去’。如今的情形虽与当时不同,但我还是那句话,你既立定心意要跟着他,我会放手,如你所愿。”说罢,他松开我的手,退后两步,端然抱拳,“以后若再相见,我也会以礼相待,不会令李夫人为难。但是,倘若有一日他再亏负于你,叫你受了委屈,我仍要将你从他身边抢回来,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的语声有片刻的停顿,凄然微笑,“可是,我不希望有那一日,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永远幸福下去,这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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