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神『色』焦急。
“那您需要猎人吗?”
“我有最好的猎人。”
在打猎方面,美洲的印第安土着是行家中的行家。
“苦力呢?”
贾宝玉一笑,给他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镇长转了转眼珠子,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叹气。
“那......农夫呢?”
农夫~
贾宝玉从来没考虑过这个职业,但现在被这么一提醒,却意识到想要在美洲立足,农夫是必不可少的。
食为天,为万物之本。
这趟要去美洲的人,加上斯巴达战士、在伊斯坦布尔新招的水手、逃难的民众等等,约有八千人。
八千人,这个数字听起来不是很多,但放到现实当中,却是一个惊人的数量。
如果没有农夫,人们吃饭都成问题。
当初第一次去美洲时,由于人数比较少,吃的粮食都是从欧洲大陆和亚速尔群岛带的,再采集点水果野菜,打打猎,食物就都齐了。
但现在,人数翻了好几倍,再想长久定居的话,光靠带过去的粮食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就需要农夫去种植了。
船队里的水手只有很少一部分曾经是农夫,其他人对务农一窍不通,而这座小镇是以农业为生的,镇民都是一等一的务农好手,特级农夫。
这些人,恰好填补了职业的空缺。
想到这里,贾宝玉微笑了下,注视着镇长。
“但是跟我走的话,可能要吃苦的。”
“我的棒小伙子们不怕吃苦,只要能多赚点钱就行。”镇长的目光极为坚定,身后那群小伙子也是。
“那你们期望得到的待遇是多少?”
谈到实质问题,场面僵滞了少顷。
和人们低声商量一番后,镇长试探『性』地说:“每年......二十个银币可以吗?”
“天呐!”圣地亚哥,啃了一半的鹅腿悬停在嘴边,愣愣地盯着镇长。
和船队中许多水手一样,圣地亚哥最落魄的时期就是在码头当水手,在亚特兰大那样的普通小镇,他每年能拿到六十个银币。
二十银币,每年,这是多么廉价的劳动力?
“可以!”
贾宝玉立刻应了下来,不由自主地笑了下,吩咐身边的人去抬来一个大箱子,放到镇长面前。
“这里面有两万银币,算是前两年预付款。
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恐怕整个小镇的银币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街道旁的镇民们也都纷纷驻足,盯着那一大箱银币怔了会儿,立刻往家里跑,去通知丈夫或儿子赶紧也跟着一起走。
“别愣着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出发了。”贾宝玉对发愣中的小伙子们说。
片刻都没迟疑,小伙子们每人领了四十个银币,揣着钱跑回家交给家人,捡了几件衣服包好,迅速回来集结。
离开小镇,行进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之上,大地是令人心醉的翡翠绿,在那最遥远的地方,与天空的蔚蓝相接,也正是在那里,夕阳正向大地倾洒今天的最后一抹余晖。
日薄西山。
跨在马鞍上,贾宝玉裹紧『毛』皮大衣,抵御呼呼而来的寒风,入夜了会很冷。
“其实你不用在外面的,为什么不进马车呢,那里不仅暖和,还有美人儿在等你。”布拉德在他旁边絮叨,这种情况比较反常,因为布拉德极少关心别人的事。
“不习惯。”贾宝玉随口回答。
“什么意思?”
“呃,就是......马车太颠簸了,不舒服。”
“噢。”布拉德挠挠耳朵,总感觉真实含义没这么简单。
“诶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布拉德接着说。
“问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目的地在哪里,该往哪个方向走的?虽然欧洲各个国家我基本都去过,但都是雇马车一站一站转的,根本分不清哪里在哪里,而你好像脑子里自带了一份地图。”
“呃,这个。”贾宝玉挑挑眉:“可能是因为我记『性』好吧。”
布拉德撇撇嘴,然后喝了口酒,便不多问了,继续思考自己的事情。
坐在马鞍上,贾宝玉娴熟地旋开酒壶盖儿,迎着夕阳啜饮一口,视线落在遥远的天边。
漫天霞光,簇拥在夕阳的周围,仿若众星捧月好难听。
余晖洒落在广袤的大地上,在世间留下一抹别样的光辉,在城市在乡村在田野,绽放出沉醉的乐章。
人们为什么总爱赞美日落?因为,它真的美到了极致,并且在这极致之后逐渐消亡,被姗姗来迟的黑夜所吞噬,恰如昙花一现。
景『色』总有着莫名的感染力,不知不觉间,心间便是有种豁达开阔之感。
舒畅。
嘴角挂上微笑的贾宝玉,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搭成一个拍照的手势。
喀嚓,记录下这一刻,可惜只能记录在脑海里。
而其实,并不可惜。
当相机开始普及之后,人们好像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当遇上美丽的瞬间,做的第一件事往往是拿出相机或是手机,喀嚓一声拍下来,然后对着屏幕慢慢欣赏。
渐渐的,我们得到了一组照片,却失去了感悟景『色』、感悟真实的能力。
也,失去了那些美好的瞬间。
夕阳落山了。
黑夜笼罩大地,一轮弯弯的月亮浮现在天空,满天的繁星依稀可见。
距离格但斯克一百多里,按照车队的行进速度来推算,大约需要十个小时左右,在明天凌晨抵达,那是新一天的开始。
考虑到将要有一堆重要的事等待处理,比如组建一支临时船队,贾宝玉需要休息来保持旺盛的精力。
骑在马上和伙计们聊了会儿天,他便回马车里去了。
这是一辆豪华马车,是马场老板带来的,一般只在伯爵以上的贵族家里才会出现,由四匹马拉着,大得能摆下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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