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理城。
高家宗祠内,一众高氏长老,以及现任族长的高升泰,正围坐堂屋之中。
正中间的一张供桌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人用一张绸布包裹着。
那颗人头的脸上,带着一丝错愕,却没有丝毫的狰狞或痛苦,显然杀他的人,有着极快的手法。
“士廉是咱们这下一辈中的翘楚,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族长你该不会,打算这么忍了吧?”
一名老者用拐杖不断戳着地面,同时朝着主位上的高升泰,冷声质问。
高升泰面色铁青,一双眼睛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手指捏着椅子扶手,指尖甚至已经隐隐嵌入,却仍不自知。
在他身侧的高士杰见了,赶忙帮着说和。
“诸位长老,各位长辈,您们都是识大体,懂得失的;如今这事,若是闹大了,或许能找出凶手,可到时候,外人要如何看咱们高家?”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声冷哼打断。
不等他寻找开口之人,便能听见,一名老丈冷声开口。
“说到底,就是你们不敢管,所以想要息事宁人是吧?高士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些什么!”
此言一出,立时有不少统属高士廉一支的,纷纷响应。
“就是,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你,我就不信,他高升泰还能如此轻松!”
“你一早就嫉妒士廉,此事说不定是你做的!所以族长才不愿继续调查!”
听着此起彼伏的嘈杂议论,高升泰脸色越发难看。
终于他忍无可忍,一拍桌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诸位,你们若是不服我,或是觉得我徇私,只管站出来,我立刻让出位置就是;但如今士廉尸骨未寒,你们就这般胡搅蛮缠,难不成,想让他到地下也不得安宁吗?”
说着,他一伸手,将蒙在高士廉头颅上的帛绢拿了起来。
“你们自己看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这是寻仇!这是替万劫谷钟家来报仇的!你们告诉我,难不成,我把这件事闹大了,万劫谷一事就瞒得住?”
一名长老不屑的说:“万劫谷本就和段家有隙,况且他此前所作所为,也引得不少人不满,咱们即便认下此事,旁人也只能是竖起大拇指,赞咱们一声英雄,又有哪个敢乱嚼舌头?”
高升泰情急之下,便要将内情说出,但随即他便是意识到此事的严重,只能叹了一声,又忍住了。
见高升泰这幅反应,一众长老自然不干。
一人催促道:“泰哥儿,你若有什么苦衷,便说出来,咱们大伙儿帮你担着,可你什么都不肯说,就这么遮遮掩掩的,还能怪咱们猜疑?”
听到这话,高升泰心中叫苦,正想分辨,就被另一人喊住。
“就是,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论起来,我原本比你更该做族长,但当初念在你父亲的功绩,我便退出了夺位;如今我只问一句,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难不成,你也不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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