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走后,房间里瞬间安静。
白晟看着面前的宁娆,平生第一次出现了犯了错不敢说出来的情绪。
“小医生”
宁娆努力的压制着自己胸膛里无法抑制的戾气,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并没有回应白晟。
短暂的几秒过后,宁娆没有去看白晟,径直的拿着车钥匙向着门口走去。
啧,想杀人,忍不了。
眼看着宁娆的手就要打开大门,身后忽然传来了白晟的一句闷哼声。
宁娆毫不犹豫的转身,快速向白晟走去,期间车钥匙都不知道被她丢到了哪里,宁娆过去扶到白晟的胳膊,之后紧锁眉头,语气中却充斥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怎么了?”
“伤口好像裂开了。”白晟闷闷的回了一句。
宁娆听完,眉头皱的更深了些。
“先回卧室,我去拿医药箱。”
“嗯”
卧室内,夕阳不仅染了半边山,还应红了宁娆的半边脸庞。
两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宁娆心无二致的处理着白晟的伤口。
白色的纱布上染了一层红,但伤口没有裂开,血液是伤口包扎时染上的,但白晟背后钝器所伤的长长伤口横跨着白晟健硕的整个背部,从肩开始一直延伸到另一侧的腰椎。
宁娆看着白晟的背部一言不发,不仅仅是因为新添的红色伤口,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他背后那旧的大大小小的伤疤。
小麦色的背部,充斥着颜色更深些的伤疤,给整张背部平添了几分野性和性感,但落在宁娆的眼里落下的只有密密麻麻的心疼。
白晟却浅浅的勾起了唇角,通过沙发前置酒柜的反光玻璃,他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宁娆脸上的每一秒神态。
微蹙的额头,轻眨的睫毛,以及那双眼里怎样遮掩都没有遮掩住的疼惜。
白晟的心脏猝然跳起,这是被人珍视的欣喜。
纤长白嫩的手指,拿着纱布,一圈圈的缠过自己的胸膛,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裹着自己的心脏。
白晟看着宁娆垂眸在自己的胸膛前灵巧的打了个结,宁娆的脸上依旧挂着紧蹙的眉眼。
白晟轻轻地捧起了宁娆的脸,在宁娆的唇边落上了一个吻,一触即离。
白晟的额头轻抵在宁娆的额头上“不疼的,别皱眉。”
宁娆依旧垂着眸不说话,难过失落自责的情绪依旧充斥在宁娆的心间。
宁娆一直在想,要是今天或是以前,自己要是在白晟的身边,会不会就能让那后背上的伤口少一点。
白晟像是知道宁娆在想些什么,伸手将宁娆抱在了自己怀里,揉了揉宁娆的头。
“与你无关,这次只是不小心,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下次。”
“嗯”宁娆闷闷的应了一句。
“你左臂的伤还没好全,先在这里养养伤,最近先不要出去,好不好?”
这次宁娆没有立刻回答,白晟也没有催促,静静的把玩着宁娆的手指和发丝,将下巴放置在宁娆的肩膀上,耐着性子哄道
“你在那,我没办法专心”
宁娆顿了顿,说道“白晟,我不是温室里的花”
“嗯,我知道,但那是因为以前你的身边没有我,如今遇到了,我只想把你养成一朵不闻风雨的娇花。”
低沉的声音,一点点的传入自己的耳蜗,牵带出宁娆的阵阵心悸。
“其实...”以前我的身边也曾有过你。
这句话宁娆始终没有勇气提起,因为伴随着的那段相遇是一段不怎么好的黑暗过往。
“嗯?”白晟应了一句,静静的等着宁娆的下文。
宁娆敛了敛神色,道“其实,霜花已成,养不成娇花的。”
转而扭头对白晟挑了挑眉。
白晟轻撵着宁娆的耳垂,没有说话,道理他都懂,但就是不想让他呵护着的人去看那些腥风血雨。就像明知道宁娆是这样成长出来的,但还是忍不住去拉着她远离一些深渊,想让她像正常人一样,去上大学,去交友,去过那二十一岁该有的青春。
白晟轻轻摩挲了下宁娆眼角的一颗泪痣,低哄道“答应我好不好?”
白晟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却少有的加了些恳求的语气。
宁娆紧抿了一下唇角,继而微点了一下头,道了声“好。”
白晟嘴角上扬了几分,揉了揉宁娆的头,道了声“乖。走吧,下楼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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