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收回思绪，看着她问，“水仙，你说你不想看着我死，为什么？”
为什么？听到黑眼镜这样问她，汪水仙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下意识说出的话，真的没有往深处想过。
黑眼镜会死在这里吗？当然不会，汪水仙想都没想就否定了，那么为什么要阻止他去冒险？
“很难回答，需要想这么久？”
“没有。”汪水仙回神，“我怕你死了，张起灵找我麻烦。”
是吗？黑眼镜轻笑一声，看来是他自做多情，还以为会因为其它原因，“放心，我命硬的很，轻易死不了。”
“汪水仙，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里，有些事情也该说清楚。”
汪水仙不想和他多说，直言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汪水仙嘴里说着没有，也要黑眼镜同意放过她才行。
黑眼镜一把拉着她坐在石板上，想逃，还是那句话，也得他同意才行，“我有问题问你。”
汪水仙放弃挣扎，坐在石板上笑了笑，好吧，那就听听他想问什么，“你问，能说的我都告诉你。”
黑眼镜跟着笑出声，要真信了她的话就有鬼，“第一个问题，为什么黑毛蛇的毒素对你不起做用？”
汪水仙嗯了一声，还以为他能问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就这？
“我是不是得纠正一下你问的问题？”
黑眼镜假装不知道她话的意思，笑问道，“怎么说？”
汪水仙懒得计较这些，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整理思路，缓缓道来。
“你觉得我会分不清黑毛蛇和野鸡脖子，那也太看轻我了，瞎子，不要看轻女性，我们比你想像中的要厉害很多。”
黑眼镜脸色一变，直到此刻才收起内心的偏见，重新审视汪水仙。
不是对女性有偏见，是不相信汪水仙这个人，就算她是汪家的族长又如何，真正下地干活的人不是她，就算知道他们在地底下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也是经他人传达。
所以他才敢确信，汪水仙分不清黑毛蛇和野鸡脖子，因为她没有亲眼见过。
另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毛蛇和野鸡脖子属于同一亚种，都能模仿人的声音和控制尸体，一般人很难分得清楚。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的方向没有错。最开始，我确实分不清它们，直到阿宁的死，我才对这些东西上心。”
“我知道吴邪和黎簇会读取费洛蒙，也就是吸收黑毛蛇的记忆，汪家曾经控制黎簇，胁迫他读出祖先留下的消息，只是没有成功。”
“至于原因嘛，你比我清楚。”说完，她眼含笑意的看着黑眼镜。
黑眼镜赶紧替自己辩解，“我是从犯，主犯是三爷和吴邪，这事跟我关系不大。”
汪水仙并不在意这些，从始至终，汪家人的安危从来不是她关注的核心，“我只是想告诉你，九门在想什么，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难道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不阻止，明知黎簇是吴邪派来的奸细，还让他进入到汪家基地，甚至让你们找到地方，并且带人毁了那里吗？”
黑眼镜摇头轻笑，信吗？当然不信，她说的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多少都能猜到一些。
另外，汪家人已经渗透九门，想要知道这些并不是一件难事，要不然吴三爷当年也不会设计这一出。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想怎么说是她的自由，信或不信亦是他的自由。
出于礼貌，他问道，“为什么？”
汪水仙回道，“因为那里有我想要毁掉的东西，我不方便出手，所以才借吴邪的手毁掉它。”
“青眼狐师？还是运算部门？”吴邪当时毁掉的东西就这两样，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
汪水仙叹了口气，看向黑眼镜说，“是运算部门。”这也是她没想明白的地方，那个东西居然算出她有叛变的机率，这本身就是一件很魔幻的事情。
为了以绝后患，只有将计就计毁了它。也因为这件事情，汪家老宅的那些老家伙开始怀疑她。
“别开玩笑，你是汪家族长，他们还敢怀疑你。”
“他们当然会怀疑我，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的伤口为什么会愈合的这么快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能读取野鸡脖子的存储记忆。”
黑眼镜心里一惊，再也淡定不了了，他们只知道黑毛蛇有存储记忆的功能，没想做野鸡脖子也有。
其实也解释的通，这两种蛇本身就来源于一个地方。
不过他怎么就不信呢，他自已就被野鸡脖子咬过，除了差点送命之外，什么都没读取到。
别说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读取，压根就没有依据，就算她能读取野鸡脖子存储的记忆，也和她伤口愈合的快慢没有关系，所以对于汪水仙刚才说的，他持保留意见。
其实汪水仙也知道黑眼镜不相信她说的话，正常人都不会信吧。她承认，编的故事有些离谱，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了。
难道要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拜托，正常人一听都知道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好不好。还不如一开始就编故事，半真半假，不容易漏馅。
“你说的这些，自己信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汪水仙真诚的看着他，就差指天发誓。
黑眼镜只想冷笑，骗骗小孩子可以，骗他这种老人家还差点火候。他装模做样的掐指一算，问她要不要看场直播。
汪水仙一愣，疑惑的问，“你有信号？”
“你装的不累吗？”黑眼镜索性直接摊牌，设置好手机架在地板上，“汪家人都进来了，信号能没有。”
怎么的，哪条法律规定不许装傻了。汪水仙白了他一眼，认真看起了直播。
手机的另一端，王胖子一脸笑嘻嘻的和黑眼镜打招呼，“黑爷，你怎么现在才连线，我们这边都打完了。”
王胖子把手机照像功能设置成后置，只见画面里的汪家人都被捆绑在一起，“看到没，我已经制服他们了，你那边怎么样，顺利吗？”
黑眼镜瞬间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才发现汪水仙脸色极其难看，立马和胖子说，“还行。胖子，吴邪和小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