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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那条两边铺满桂花的长廊,我也并没有去大娘子那里讨巧。毕竟府中家丁侍女也不少,况且我现下心中烦闷,着实没有心情。

小棉一路跟着我也不敢开口,过了许久才小心提醒我到:“小姐,快去女宾区吧,就快开席了。”

我闻言便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又差点倒下。

真是太失态了。

还好这附近都没有人的。

“五妹妹?五妹妹!玉深!”突如起来的声音着实吓我一跳。

我愣愣地看着容光焕发、明眸皓齿的三姐姐。

不等我反应,她已经一把拉住了我:“五妹妹,你怎么还在这!急死我了,席面上都要到齐了,主人家可还有迟迟不到的道理?”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发愣的时间确实很久了,便也不多说,由着三姐姐拉着我快步走向女宾席。

入席之前,我和姐姐在门外顺了顺气,可还是有些脸红喘气,看着众人已经落定,我和三姐姐只好硬着头皮在侍女的指引下入座了,章大娘子正好也准备入席,她看见我俩不成体统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但也只是一瞬。

便转换成了微笑,她双手端起了席面上的青铜酒杯,于是白家的女眷,和各家的女宾都纷纷捧起酒杯,大娘子开始缓缓说到:“今日诸位贵宾远道而来,白府备了些寻常见儿的菜色,还望各位不要嫌弃,”说着还真报以一个抱歉的笑容,“我儿白敬、次子白延一举中榜,实乃老天爷眷顾,可不枉我平日里烧香拜佛的,让老天爷都烦了,顺了我的意。”说到这,席面上的众人纷纷轻笑起来,十分捧我大娘子的场子,当然我也少不了捂着嘴笑的。

后面还说了不少感激的话,我也没在听了,只是不自觉地在想,景淮是否真的爱了那个姑娘,想着想着就开始心酸;又想到吃席面真难,明明准备的都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还得说是一碟小菜;又想了中榜也真难,靠自己寒窗苦读多年,到头来竟然成了老天爷的功劳。

想来想去,突然就听到大娘子宣布,请各位用席面吧。

说到这我还真有点饿了,于是拿起筷子夹了一颗丸子。

刚吞下去,旁边就凑过来一双手,端着我家每回席面才用的酒杯。

我顺着手看向她的脸,这不就是舒宁吗?

她见我看着她,脸上一下堆满了笑容:“五小姐,又见面了。”

小棉递给我绢纸让我象征性地攒了攒嘴,然后我也端起酒杯,碰向舒宁的杯子,回到:“嗯。”

说真的要不是碍于席面,我的内心是不想搭理她的,明明只见过两面可是我却发自内心地不喜欢她。我承认,我现在心情很乱,看到她就更乱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这么多年来在家里学的大家闺秀的做派,尽量保持微笑,尽管内心波涛汹涌。

“我能坐你旁边吗?”她见我态度冷淡,说话便也直截了当起来。

我对她微微一笑:“你是客人,请自便吧。”

她坐下后,眼睛看着前方,我也漫不经心地环顾着四周,到处都在觥筹交错,而人们的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

看似喜悦的笑容。

实际皮囊里包裹的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你不常来这种场合吧。”我开口到。

她望向我,回答:“是的,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又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眉头稍微皱起,说着我不愿意提起的人:“听说,你是表哥的青梅竹马?”

我看着她,假装惊讶:“对啊,不止我,我们白家的兄弟姐妹和他都是青梅竹马。”

“但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她说这话确实刺中了我。是啊,曾经我也以为我是于他而言最特别的那个人,可舒宁同我讲这些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她被我的态度似乎又惹怒了一点,只见她撇了撇嘴,又靠近我一点,用只有我听得见的音量说到:“你和他太像,所以并不适合他。他需要的是我这样的女人,我远道而来投靠表哥,自然有我的把握,他需要什么样的女人,我就能成为什么样的,而你不行。天天端着端着有什么意思。如果你愿意自动退出的话,我想是对表哥最好的结果。”

我笑了,同样用只能她听见的音量说到:“你这样的女人?据我所知,外头那勾栏里的女人就是男人爱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莫不是你和那儿有关系?”

她估计没想到我这看似端庄的闺阁女儿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第一表情竟然不是愤怒而是震惊。

我接着说:“据我所知,许家的表亲舒家最高官品也不过正六品的文职京官。这就是你所说的许家的最佳良配吗?怕是写进戏文都要被市井听书小儿笑掉大牙。我想你住许府应该识得戚佳夫人,她可是一心只为景淮的前程铺路的。”

我看着她脸色逐渐愤怒得说不出话,又接着补了一句:“要么让你兄长好好重修课业,今年秋闱不定还能中个秀才,说不定在我兄长手下当差,届时兄长自会照应。”

我倒不是看不起秀才,我只是单纯想气气她罢了,看着她气得发抖我就说不出来的痛快。

接着不等她反应,我便让小棉将我扶起来,到大娘子跟前敬酒去了。

寒暄结束,我便向大娘子告假,头疼脑热的,不便应付席面了。她闻言便叮嘱我回房休息。

在舒宁炽热的目光中,我施施然退场,落得了个清闲。

走在中庭的小桥上,我不住地去想,景淮这个木鱼脑子就喜欢了这么个玩意儿?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是以心机深重,席面上出言不逊,是以嚣张跋扈。这样一个不贤不淑的女子,到底哪儿好。

“五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转头,看到一张俏丽可人的小脸,在桥两侧挂的灯笼发出的烛光的照映下,显得温暖可人。

“是婵儿啊。”婵儿是四房蒋小娘的独女,当成个心肝宝贝宠着长大的,可婵儿也不恃宠而骄,性格十分可爱。

“五姐姐,刚才出了席面我看见…看见…哎!算了!”她跺了跺脚。

我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说到:“这样讲话讲一半,晚上睡着了是要被月亮割耳朵的哦。”

她愤愤地又跺了跺脚:“不是,五姐姐!跟月亮没关系,跟景淮有关系!”

今天跟我讲景淮罪状的也不是七妹妹一个了,我已经没有最开始的震惊了。

转而神色平静地问他:“他又怎么了。”

“你不知道!你走的时候,我想着席面无趣便也向母亲告假要走,刚到女宾区外不远处的那片杏花林,就看到有人影闪过,我开始以为是小偷什么的,鬼鬼祟祟的,于是我偷偷过去,结果是一男一女在对话,”说到这七妹妹漂亮的小脸蛋有点不自然的红“那个女的,她说,她说…”她凑到我耳边继续说,“她说…‘景淮,我既已委身于你,你确要晓得轻重的,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我们舒家虽不如往日了,可也不是…’然后她就哭得稀里哗啦的!气得我当时正要冲出去打他们,就被我的丫鬟蓉蓉捂住嘴拉回来了,我想也确实是,这种丑闻…而且还是五姐姐你的准夫君呢!”

听到这我脸色一变,蓉蓉也拿手轻轻扯着七妹妹的衣服。

他们已经…真不知羞耻!

我当机立断:“婵儿,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准夫君的话。我与景淮,不过是兄妹罢了。”

婵儿闻言,瘪着嘴巴眼神哀伤起来,突然走上前来抱住了我:“姐姐没事,一个臭男人而已。姐姐你貌若天仙,品德修养在我们闺阁女儿里都是拔尖的,是他的损失…”说完,还像安抚小孩一样,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笑起来:“好婵儿,好妹妹,走,去我屋里吃果子,柚柚最近学了新式样。”

婵儿开心得像个孩子。

我想,景淮喜欢的应该就是这种天真烂漫吧,当年的我如果和婵儿一样,或许…

我停止了回想和他的种种。

我这个人,非常介意感情里的杂质,如果有石头击中了他的湖心,荡起了他心中的涟漪,我何必再强人所难,彻彻底底退出,毕竟自轻自贱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罢了。去抚平我这几年因爱生起的心中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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