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走边聊,刘启通过对话和窥探人心,从他的思想中得知这样一些信息:
他两年前身染重病,张鲁才用了穆顺的身体寄托灵魂!
这术叫拘魂遣魄,唯有历代天师会才会的高级异术!
只是不知为何,穆顺那种性格的人怎么能允许别人占据他的身体?
而且看样子,还诚心想保护张鲁!
莫非张鲁对他有什么救命大恩不成?
这些暂时无从得知,但也没啥紧要,刘启也不是太好奇。
而张定问起刘启,刘启也没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问叫什么,就说自己叫刘让,是南阳人士,前来躲避战乱。
益州和汉中都相对远离中原,富人名士为了躲避战乱迁徙到此地定居者不在少数,张定根本没有怀疑。
而和刘启的对话中,他觉得刘启颇有学识,看问题讲道理都比较透彻,隐隐觉得是大才,便问到:“阁下师从何人?”
既然问到师父了,就编个稍微有点逼格的吧!
刘启道:“幼时起,一直从学于水镜先生司马徽,家师去世后便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张定一听人家老师是大名鼎鼎的水镜先生,登时不敢小觑,躬身拜道:“原来阁下是水镜先生高足,受我张定一拜!”
刘启不以为然道:“没啥大不了的!”
张定道:“此地相遇乃三生有幸,我更要把你介绍给我父,助他成就大业!”
刘启笑了笑:“张天师没准看到我,像看到死对头似的,恨不得杀了我!”
张定摇摇头:“怎么可能,兄台挺拔隽秀,一表人才,又是水镜先生高足,父亲欣喜相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怠慢阁下??我了解他,他断然不会!”
张定有心结交刘启,自是对刘启甚是亲密!
刘启又问起天师门有没有一些独门文字教义什么的注释,张定一概不知。
两人边走边聊,行至一山村,已经傍晚,要找个人家投宿,却见村中火光粼粼,似有大批人在此地聚会!
刘启猜想,这地界最好装神弄鬼的人除了张鲁没别人,看看去,没准张鲁还真在那里!
便和张定去看热闹。
走近一看,不禁触目惊心!
村内一大片空地上,架起一堆柴禾,上面绑着男女老幼二三十人!
近百名鬼卒身披黑衣环绕而立,几百名村民战战兢兢的站在远处围观,无人敢发一言!
这时,黑衣鬼卒的首领说话了:“不肯服下糖丸者,皆非异教之魔,今在此焚之以儆效尤!”
柴上绑着的男女老幼皆悲伤哭泣,有的人哀求:“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鬼首道:“心不诚,已入魔道久矣!”
说着,将火把投下,柴和被引燃,慢慢的往上烧!
哀嚎声,求饶声漫山遍野!
围观村民不忍直视,纷纷挡住双眼!
张定大怒,立刻冲了出去:“尔等何人,为何在此处戕戮百姓!!”
一名鬼卒祭酒道:“非我教类,皆为魔道,汝莫非也是魔道?!”
“放屁!”张定大骂道:“汝为鬼卒,当尊天师之命,保护黎民百姓为己任,为何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快快灭了火,饶过这些百姓,否则,我定到天师那里,告你一状!”
鬼卒祭酒见张定仪表堂堂,有自称能到天师跟前告状,知其身份不同寻常,便问到:“阁下何人,敢管我天师府之事!?”
张定冷笑:“别踏马给天师府招黑,实话告诉你,我便是天师第五个儿子,张定!”
闻听此言,木架上人皆大声求救:“五公子救命啊,我等非异教徒,只是不愿吃糖丸而已!!”
糖丸??
张定微微蹙眉,接着大惊:“莫非,你们在祭阴兵不成??”
鬼卒祭酒冷笑:“果然是五公子,旁人怎知阴兵之事,不过,此时乃天师所命,便是你也不得违抗!拿下!”
张定大叫:“不可能,我父绝不会做此伤天害理之事!!”
鬼卒祭酒哪管那么许多,一声令下,十几个鬼卒拔刀抽剑,将张定围在中间:“五公子,得罪了!”
张定暴怒:“你以为你们这几个人就能困住我吗?太天真了!”
临危不惧,自信满满!
鬼卒们也一时怀疑,莫非他真有牛逼的手段不成??
也不敢向前!
趁这个机会,张定捡起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掂了掂:“哼哼,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本公子的能力!”
说着,抡起胳膊,至下往上,“啪”一声,将石头砸在自己的额头!
无论鬼卒还是百姓,那一刻都是一脸懵逼!
这人有毛病吗?
剧痛和眩晕让他弯下腰去,再抬起头来时,头上已冒出一大包!
他晃了晃。
“我是谁?张定还是穆顺??我爸是张鲁……不对,我怎么还是张定??”
说着,照着自己的额头,又是一下!
被砸处又冒出一个大包!
“怎么还是我?”
“啪啪啪!”张定开启疯狂自虐模式,拿着石头不断往头上砸,只为给自己砸晕!
然而,并没有!
“穆顺啊穆顺,你他妈快点出来啊啊啊啊……”
鬼卒们面面相觑,换种轻松的姿态看他砸自己!
张定急得要哭了,然而,穆顺还是一点要出现的影子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过!
大家都觉得异样,抬起头,再看木架之时,却见木架火焰不知什么时候皆尽熄灭!
一个人影站在月光之下,夜风吹过,衣袂飘飘!
如同真正的神祇一般,俯瞰着芸芸众生!
鬼卒祭酒一惊,拔剑一指:“何人敢在此造次!”
月光下那人影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
“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