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默不作声，低头抿了口茶水，才展颜笑道:“绘凛小姐果然心细如发，居然一直记得我的喜好。”
我含笑道:“小南大人志趣高雅，令人见之忘俗。”
按照女人和女人说话的套路，说正事之前，这种互相恭维还要再来几回合。只是小南平时不苟言笑，又经常在低阶忍者面前自称神使，想让她继续假笑着说违心话，恐怕还是有点难度。
然而依旧不变的还是客套，她道:“小姐来到雨忍村多日了，尚且习惯？村里简陋，不比阿飞那边奢华，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尽可以跟我说。”
她现在才说这种话！我首饰都快当了一匣子了！
可即便短了什么，难道还真能伸手向她去要？
“小南大人客气了，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我道，“只是小南大人日理万机，不知突然到访，是否是有要事？”
“小姐说一切都好，”小南眼波流转，忽然问道:“却不知这里和阿飞的湖畔大宅，哪个更好？”
我淡淡一笑，道:“该说哪里好呢？小南大人这么问，倒像是要难为我了。”
“小姐多心了，”小南道，“我自知这样的院子，是远远比不上阿飞那栋豪宅的。只不过小姐鲜花一样的人，阿飞又怎么舍得将你打发到村子里受苦呢？”
鲜花一样？对于这样的褒奖，我一点都没觉得愉快，上一次是谁这样说过我？大蛇丸，他说我像朵山茶花，然后……
马上算计了我。
若说小南不想算计我，打死我都不信！我该说自己受苦了呢，还是没受苦？我说苦，她会不会顺水推舟让我离开雨忍村重回阿飞身边。倘若说不苦……她就要给我安排苦差了吧？
我垂下双眼，淡然道:“行走于世间，何处不是受苦，又何处不是享福？”
小南看着我，悠悠的道:“绘凛小姐如此聪慧，怪不得会被阿飞视若珍宝……只是，如果先遇到你是我和佩恩，小姐是否也会效忠我们如同阿飞。”
她难道想要挖墙脚？
我掩嘴笑道:“大人高看我了，阿部仲的基因如此孱弱，即便得我效忠，也不见得会对大人有什么帮助。”
“是小姐小看了自己。”小南淡淡的道。“还是说，小姐觉得佩恩不如阿飞？”
“我虽在雨忍住了许久，但是与佩恩大人却没打过几次交道，自然也不了解他。不知佩恩大人和阿飞孰优孰劣？”
小南眉毛一挑，又恢复了面对低级忍者的神圣凛然的样子:“佩恩是神！本就不能跟阿飞那种跳梁小丑相提并论的！”
她是佩恩的人，褒扬佩恩本就在我意料之中，却还是想不到她会大言不惭的说出迷惑村民的这种话。
我也不反驳，只是微笑不语。
小南咬咬牙，接着道:“如今佩恩统治着整个雨之国，而阿飞却龟缩一隅，难道你还看不出差别吗？”
“就算佩恩比阿飞强，和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我漫不经心的道。
佩恩和阿飞……谁关心他俩到底谁强，我又不是那些为了争大蛇丸和鬼鲛谁胜出而动手打架的傻忍者。再说……我只关心佩恩和阿飞他俩啥时候打架。
屋里有一刻的沉默，小南用手转动茶杯，杯中茶水流转，如她眼神变幻。忽然她抬起头，眸中闪着寒芒，缓缓的道:“我知道有一件事小姐一定有兴趣知道，同时也与小姐有着莫大的关系。”
“既然如此，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事关阿飞的隐私，我也是偶尔得知。”小南悠然道，带着一点点的欲说还休，“还希望小姐听了不要意外才好。”
我看她这幅样子，倒真有点好奇，道:“大人放心说就是。”
小南一笑，道:“小姐可知道，在多年前，阿飞曾有一位未婚妻？”
我一愣，不知她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那位女孩子我曾经见过一两次，”小南笑眯眯的接着道，“长相比不上宇智波屋里的适容，但也算是标致。阿飞爱她爱得简直发了狂。”
“听阿飞提起过，”我接口道，“只可惜她红颜薄命。”
“可她若不死，又哪里来的小姐的好日子呢？”小南的笑容更甚，“小姐虽然听说过她这个人，但是我敢保证，阿飞绝对不曾在小姐面前提起过她的名字。”
说着，小南用手指点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琳字。“她叫琳，”小南道，“居然就这么巧，和小姐的闺名重了一个音。”
“阿飞是怎么称呼小姐的？”
“单呼一个凛字，对不对？”
“他叫的到底是凛，还是琳呢？”
小南的语速缓慢，却一句接一句的说下去，我安静的听着，一直没有打断她。
之前她叫我不要意外，如今……我好像也的确不怎么意外。
阿飞人前人后都对我极好，小南只当我被蒙在鼓里，却不知我早就洞悉了阿飞要拿我做替身的阴谋。
他要用我的身体复活他的未婚妻，对我好不过是爱屋及乌。除非是我脑子坏了，才会认为他喜欢我。听了小南的这番话，自然是不会意外的。只是……如小南所说，名字的读音相同，这也实在是太巧了。
当下我神色不变，开口道:“小南大人的这番话是和用意？”
“自然是为了让小姐看清阿飞的真面目。”我不意外，小南反而意外。“若小姐认为阿飞值得效忠或者托付，那就大错特错了！小姐如此人才，又何必给一个已死了的人当替身？”
“良禽择木而栖。”小南道，“小姐何必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听了此言，我不禁大笑起来，道:“不过是要我转向佩恩，一起对付阿飞，直说就好，何必绕来绕去。”
“小姐答应？”小南的眼睛亮起来。
我慢悠悠的提起茶壶，为小南加满了热茶，口中道:“于我而言，这世间的一切不过都是买卖而已，忠诚也不例外。小南大人尽可以报出价码。”
“若能得小姐助力，”小南略一思索，立刻道:“我愿将上羽村交于小姐统领。”
“小南大人居然如此大方。”我嘴上叹道，心里却暗自鄙夷，上羽村就是雨忍新占领的村子。那里没有忍村，仅有的忍者也被抽调来雨忍，又因为雨忍入侵的缘故满目苍夷。统领此处，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为了给佩恩他们擦屁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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