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是没错，”我茫然叹道，“难道我就没有其他选择吗？”
长门悠然道:“这就是力量的诱人之处，处在金字塔的下层，又怎么可能反抗塔顶！”
我清冷的瞥他一眼，“你这样的，便是塔顶了吗？”
长门低低的咳嗽了几声，不理会我的讽刺，道:“无论你是否认可，我和阿飞，的确是最接近塔顶的两个人了。”
五大忍村的影一直代表了世界的最高水平，可是他……似乎半点都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仔细想想，也不难想通。五影自有国土国民需要守卫，又怎及阿飞肆意妄为。而这长门，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怎么会顾及旁人。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依你这么说，我好像也只能认命了。”
许是聊的太久，长门明显精力不济，喘了喘气，却什么也没说。
“现下我虽然无可奈何，可是假以时日，定有英雄自底层而来，”我定定的看着长门，“或手持利器，或引导万民，势必推平塔顶，拯救苍生。”
闻言长门放声大笑起来，笑了两声，又连连咳嗽，伏在靠枕上，一边喘着气，一边道:“他们便是英雄，便是拯救苍生……我何尝不是？俗人！愚者！”
“即便真有你心中的英雄出现，你这样的人……也不过是给人家做了踏板而已。”
我不以为忤，反而噗嗤一笑，自嘲道:“即便真有英雄，我也不知能不能等到他出现的那一天了。”
“所以……”长门长声道，“你现在才在这里，面对的才是我。”
“我可以和气的和你商量，也可以逼迫你就范。”他力气不济，断断续续的说下去，“阿飞送你来村子的时候定然没有想到今天。”
“既然有十足的把我，那你对我的招安是不是有点晚？”我奇道，“你们明明可以早点挖墙脚的。”
长门靠在靠垫上缓了许久，才慢慢的道:“现在的你，比任何时候都有价值。”
“能救你的性命，能为你給宇智波鼬搭桥？”我道，“可这两件事我全都没有把握。”
长门道:“只要你能去做，就有成功的机会。再说，你和宇智波鼬的关系……”
“不是所有情侣都像你和小南那样！”我急忙打断他。
长门挑眉道:“情侣？你认为我和小南是情侣？”
难道……不是吗？我一愣。“小南对你情深义重，你……忍心辜负她？”
他闻言苦笑一声，又低低的咳嗽了一阵，目光空旷，落在很远的地方。许久才道:“我们三人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也不足向外人道。”
三人？
他，小南，莫非还有阿飞？
室内一阵短暂的安静。
直到长门又开始咳嗽。他一边咳一边说:“我们言归正传吧——你不妨直接开出条件来。”
“你倒是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我淡淡的道。
“还是有一点把握的，”他道，“倘若你不愿意，根本不会来见我。”
自诩站在金字塔顶的人，自然不是草包。
那么我该提什么条件呢？
我叹了口气，道:“至少不能过河拆桥。不管我能不能达到你的目的，都不能。”
“这个自然。”他很快的道，“只是如果没有一号药水，我还是会定期需要你的血液，不会太多，还希望你配合。”
我默然。
长门又道:“还有呢？”
“我帮你们仅限于出谋划策，具体实施要你们自己来。而且，我再也不接类似飞段祭神这类的任务。”我道。
长门道:“这个也可以答应你。”
我又沉吟了一下，道:“我还要一个特赦的名额，不管是谁，不管因为什么事情，都能为我留下他的性命。”
“还有呢？”
“我想要能变强的手段。”我道，“别的就不用了。”
长门合上双眼似乎在思索考量，过了一阵才道:“这两件事你只能挑一个。”
我低头想了想，道:“那么我要特赦。”
长门似乎很意外，道:“这是个十分信任我的选择。”
“就看你是否值得信任了。”我淡淡的道。
“既然能答应你，就绝不会食言。”长门道，“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
长门沉吟道:“我可以为你饶一次死罪，但他此生不得再踏入雨之国。”
“我同意。”
这时长门眼中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担心不能劝服宇智波归顺与我吗，才特意选了特赦，怕我杀他吗？”
“你想太多了吧，”我无奈道，“我更怕你杀我。”
“哦？”长门挑眉，“你认为我不会杀他？”
“杀他，到底还是需要点技术含量的。”我道，“而且，你既然要做世界的家长，恐怕多少也是有点胸襟的。”
“可是你却担心我杀你。”长门道。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我懂。”我淡淡道。
所有的条件都已谈完，长门的脸色越来越差，萎顿不堪，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我告了辞，准备离开了。
“等……等一等。”我的手刚搭上拉门，他突然挣扎着道。
拉门被拉开了一线，我又重新关上，回到长门的面前坐下，默默不语。
长门眼神涣散，无神的望过来，“你……应该问一句为什么。”
“如果我问，你会说实话，还是骗我？”我反问。
他愣了愣，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幸好，你没有考验我。”
我道:“我不考验人性。”
只因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你居然没对我撒谎，”长门叹道，“倒是比我坦诚。”
我默然。
虽然刚才拉门只开了一线，但我还是看到了。
小南在哭。她伏在佩恩的胸口，就像……就像在暗夜中相会时，我和鼬的依偎一样。
不同的是，她在哭，满脸泪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一生中或许会没有快乐，可是绝不会没有悲伤。小南向来刚毅果敢，又强大，是村里人们高高在上的天使大人。虽然我从不认为有谁全无弱点，却也没想过会在一天之内接连发现她的两个秘密。
垂危的同伴，已死的情人。
这悲伤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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