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他们带走了尸体，还顺手清理了下女仆们搞不定的断木残垣。
院子一下子空下来。
空得连大半门墙都没了。
全是历经劫难之后的败颓，破坏的过程让人痛快，但结果却难以面对。到底在这里住了许久，看到这副景象，心里不禁萧然。
女佣们在哭，挤在一起，像受惊的小动物。
我和鼬安抚她们，在满屋瓦砾中，简单的把我的床清理出来，暂时让受伤的适容安睡。还要去请医疗忍者。
这糟透的院子还要继续清理。鼬的住处全部坍塌，更不知要整理到什么时候。
但忙碌是好的，能很快平息她们的恐惧。同时间一样，忙碌是治愈情绪的良药。
长谷川再来到我面前时，惊惶恐惧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后知后觉的悲伤难过。
“小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的英美子是假的吗？真正的她……真的早就死了吗？”
“嗯。”
“那是谁杀了她？”她急切的问。
鼬替我答道:“应该是药师兜。”
长谷川双眼放空，怔了怔，才道:“现在想来，大约是她和药师兜分手之前就已经换了人了。”
我心中夜不免恻然，捏捏她的手。
“我还纳闷他们开始那么好，怎么突然就断了。”长谷川垂泪道，“英美子天天担心小姐反对。悄悄和我说，如果小姐不同意她和药师兜在一起，就跪在小姐面前，直到小姐同意为止。”
“她怎么……说死就死了？”她哭道，“药师兜怎么能这样，好好的姑娘，好好谈着恋爱，怎么能说杀就杀了！”
她紧握着我的衣襟，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这里找到答案。我默了一默，道:“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我，石川她……是受了我的连累。”
鼬立刻道:“药师兜本就在利用她。甚至你，连同适容也都是他的目标，只不过只有石川倒霉，上了他的当。”
长谷川身子一颤，马上回想起来，失声道:“不错，有那么一阵子，药师兜他总向适容献殷勤，还有我……我只当他是人好，对我们客气……”
的确如此，的确有这么一段时间，药师兜和女仆们关系都很好，尤其对适容与众不同。
适容本来就极为美貌，药师兜追求她，谁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那好像就是药师兜刚刚进院子的时候……我记得药师兜本是医疗系统的人，也就是，蝎的人。
也正因为这个身份，让我对他掉以轻心。
可万没想到，大蛇丸居然连蝎的势力都有所渗透。他有本事在蝎手下安插了自己的人，还有本事把这个人借蝎的手安排在自己身边……
他的确是早就着手准备对付我了，但是对付雨忍村，他准备得更早，更充分。
这次赢他，实在是侥幸。我看着无忧无语在瓦砾中乱扒乱跑的饭团，多亏它那天拼命钻进大蛇丸的后院。
但不管怎么说，大蛇丸败了，他被我横插一杠，落得作乱而逃的下场，恐怕从此以后再也没机会回来。打的好好的如意算盘，竹篮打水。
我无奈的叹口气，大蛇丸那人本就心眼极小，睚眦必报，不恨死我才怪！
虽然，他早就恨死我了。
我又怕他恨吗！
巴不得他越恨越深，越想越气，直接就把自己活活气死！
“可……大蛇丸为什么非要害你不可？”长谷川又问。
鼬看了我一眼，“怀璧其罪！”说得意味深长，又云淡风轻。让人不禁想起宇智波家的命运。
六道仙人的后裔，一脉相承的噩运。
局外人长谷川一个字都没听懂，一脸迷茫。
她不会懂的，当然不会。
不一阵子，又有暗部来请，小南有事相商。
她早早的回来了，又是安排暗部清理战场，又是要开会……
明显是没抓住大蛇丸。
我问鼬:“辉夜君麻吕呢？也跑了吗？”
他白我一眼，扭过头装听不见，可没一会又忍不住愤愤的道:“你把我当什么，白痴吗！”
我有些莫名其妙，道:“没见你抓他回来。”
“直接扔到警备部了。”他依然用后脑勺对着我。
“没杀他？”
他终于转过脸来白我一眼，“杀了他谁领我们去找大蛇丸！”
我做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道:“原来你那时候就知道他们抓不住大蛇丸了，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鼬冷笑一声，“你还不是早早就识破了大蛇丸的局，是我多管闲事。”
情绪转换的太快。所有的温和都变成了戾气。
一路走一路斗嘴，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说鸡毛蒜皮，又翻陈年旧事。你辜负了我，我又伤害了你。男女之间的事，本就说不清，理不顺。
木叶的窝点被端了，夜枫怕已落网，事态多紧急后果多严重只字不提，谁都不提。就好像……
好像奸细本就是大蛇丸一样。
可是再怎样的心急如焚也绝不能露出一丝一毫。
只因出门经过唯一一堵能遮挡我们的墙时，鼬垂下的袖子突然动了动，飞快的在我掌心中写了两个字: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