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心情莫名就变好了。我嘻的一声笑,道:“怎么,怕我给人杀了吗?”
“胡说八道!”鼬与我交握的手紧了紧,“你不杀人就算良心发现!”
在他心中我居然是这么坏的人!
鼬的脸色沉重起来,道:“伊藤青雪才6岁,还是个孩子!这个年纪,就算是在战场上也会被放过的。”
不,战场上的明枪易躲,怕就怕这种看不见的杀意。
鼬和伊藤仅有一次短暂的交集,伊藤青雪年纪虽然幼小,手段却恶劣。幸好鼬没与她计较。
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
我道:“如果凶手是我呢?”
鼬一愣,自然而然的接口:“那她就只能沉冤而死了。”
由宇见证了宇智波鼬史无前例抛弃原则的一刻,哀叹一声,尴尬得连肢体都不协调了。鼬微笑道:“上次见面的无理之处,希望你不要见怪。”
由宇顿时涨红了一张脸,“你们……你们聊,我,我去洗澡。”
有点对不起她,除了浴室,她简直避无可避。
热恋中的人们啊,还真是可恶。
在柔软的坐垫上坐了,他伸手扭我的脸,于是我扯他的发辫,他再揪我的刘海。像两只小兽在撕咬,乐此不疲,又趣味无穷。最后一起笑起来,你挤我我推你的摔倒,无比欢快。
这样的欢快也是残忍的,想起伊藤青雪,我们又谁都笑不出来了。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着,一边拉我坐好,不知从哪掏出一小包零食,捻出一枚来送进我的口中。
玫瑰松子糖。我边吃边说:“我不喜欢玫瑰味。”
他伸指在我额上弹一记,“挑食!”
一面分食糖果,我一面把昨晚的事讲给他听。说完水榭中和伊藤青雪的对谈,又说到紫藤花下的三奶奶。顺便又说了和由宇发现的那具伴着花椒埋葬的婴尸。
即便是鼬,听到这里,也不免诧异。
这时浴室的门打开,由宇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你们一直在说这个?”她拧着眉毛,“对得起我洗的这个澡吗?”
我笑一笑,递去零食口袋,“吃糖吗?”
她瞅了一眼,“不吃的话,会被你们酸死吗?”
我与鼬相视而笑。由宇看着我们,又故意小声对我说:“我做梦也想不到,朱雀大人在你面前是这样的!”
我们仍是笑,一颗心都在对方身上,没人与她计较。
她说的何尝不是实情,无法计较。
话题终于开始严肃起来。由宇道:“虽然我不明白政治上的事,但是三公子一向没什么实权,为人又和善,若说有人因为他而杀死青雪……太难以想象了。”
鼬道:“最想伊藤青雪消失的人,应该是早乙女由衣。”在她嫁给姐夫的路上,外甥女是唯一绊脚石。
由宇又道:“若说她死于阴谋……这个实在无从猜测。不过……你刚刚说嫁祸!”
鼬笑一笑,“如果你和她一同离开,当时席间应该不止一个人看见,杀人嫁祸,简直名正言顺。”
“那一定是茶茶!”由宇肯定的道,“她连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更何况你……不,更何况我了!”
鼬道:“也许凶手的确是想嫁祸,只是不知道是目的单纯的嫁祸,还是包藏私心的嫁祸。”
我依然在笑,傻乎乎的笑。由宇道:“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有什么可说呢,待在鼬身边,我只想依赖他,一点也不想动脑子。
仔细想想,其实这非常糟糕。
我突然心虚起来。不思考,这……是爱情把我变笨的第一步。以后说不定解决不了任何难题,遇到危险只会哭叫,再也拧不开瓶盖。
太可怕了,我不愿变成傻女人。
我只好说:“当时在现场,早乙女和茶茶的表情的确不太正常,而且……青雪死的极不寻常。”
她是被人勒死的。
由宇眨眨眼,“这有什么不寻常?”
鼬笑而不语,像赞赏幼儿般拍拍我的头。
“喂……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不寻常?”由宇道,“快告诉我,别打哑谜或者秀默契了!”
于是鼬道:“因为青雪被勒死在水榭。”
“所以呢?”
我接着道:“水榭外就是池塘,明明可以把她推下去,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勒死她?”
由宇恍然,道:“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我道:“不知道。能搞清楚这个,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
由宇还想说什么,鼬快速截断她,“有人来了。”
这个时候还有谁能来访,想都不用想。鼬闪身躲在角落,门被粗鲁的推开。几个人穿着警备部制服的人闯进来。
“浅井由宇小姐,昨晚的凶杀案需要你的协助。”话说的倒是客气,和行为完全不同。
由宇与我对视一眼,道:“好的,请容我更衣。”
所谓更衣,不过是我变成由宇的样子。临出门前鼬拖住我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我报之一笑,“不必。”
爱情甜美,绝不能沉迷。
去警备部的一路上,我都在反省自己。阿部仲绘凛的最大优点是什么?
目的明确,和不纠结。
我总不能真的变成宇智波绘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