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村子迷信,一到晚上六点以后,他们就不敢出门了。但我不信啊!”
范峰耸耸肩道:“我要干坏事,干活,吓唬村民也只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偷摸出去。我倒是欢迎这村子再迷信一点,最好把他们自己吓死吓跑,也就乐于推波助澜,到处装神弄鬼。”
“我那天要去你家作乱。毕竟,你家占地面积大。要是能吓得搬走,我能赚到一大笔佣金。”
“谁知,我去你家附近观察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有人提前一步到了。”
“是那个许半仙!”
范峰笃定道:“我认识这人。他之前经常在封阳村,鬼鬼祟祟出没,跟我差不多,所以我们总是碰上。”
“但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我就在暗中观察。”
“这一看,看出大问题了。”
范峰仿佛见了鬼一般,脸色也煞白起来:“我看到徐半仙趁着半夜,在你石家屋前房后,偷偷摸摸埋着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他埋的是什么。”
“等他走了一会,我才从藏身的地方偷偷摸摸过去,查看。”
“一看不要紧。埋的竟然是死猫!还是刚刚被勒死的白猫。”
“那时起,我就知道是他干的。”
“我还亲眼看到,那许半仙往你家里扔死猫。这些都是在你家周围埋了七天七夜的死猫。”
“听说,这种死猫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再丢入你家,更能将邪祟引到你家里去,让你生病。”
范峰一口气说完,可怜兮兮看向冯正:“我这算是检举立功吗?”
冯正板着脸喝道:“有具体证据吗?他最近一次什么时候露面?”
范峰想了想,笃定道:“有。我记得,三天前还看到他鬼鬼祟祟,混进来作案。貌似在这里埋的。”
他带着众人,走到石家与邻居一处夹道。
村里盖房子,都有这种夹道。
毕竟,一般人不可能严丝合缝,骑着邻居家砌墙。何况石家与张家不和睦,一般张家人为了避免麻烦冲突,都不会紧挨着石家。
这种极其狭窄的夹道,就出现在两家墙壁中。
夹道里,果然夹着一只死猫!
这只猫,已经死了几天,身上蚊蝇乱飞,腥臭无比。
它一双死不瞑目的瞳孔,放射出怨毒、不甘之色,却动弹不得。
“我三天前,亲眼看到许半仙,把这只死猫丢在这里的。”
范峰指天发誓。
“混账!”
石夫人暴跳如雷。
她一腔怨毒,这才知道债主是谁。
“许半仙!他在哪?”
范峰眼神一闪:“这个,我也知道!”
“许半仙,张灵起不是说他好久都没露面,没来过封阳村了吗?”
冯正皱起眉头。
“这老头子,坏得很。他的话不能信。”
陈安然摇头。
“是的。张灵起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与许半仙的关系,极其紧密,比别人知道的紧得多。”范峰叫道:“我看到那许半仙,对石家做了手脚后,翻墙进入他家。”
“···”
叶凡三人对视一眼。
这问题,非常严重。
因许半仙乃是张三江家破人亡的凶手。
又是给石家制造邪祟的凶手。
他居然与张灵起过从甚密?
这小小封阳村背后,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张灵起又是什么缘故,要来偷袭呢?
石夫人怒发冲冠,这就要去找张灵起的晦气。
杜预摇摇头:“别着急,张灵起勾结许半仙,谋害村民,这事必有全套阴谋,等我去张灵起家看看。”
石夫人冷哼一声,却并不肯听。
她性格执拗,嫉恶如仇,哪里能听得进去任何人的劝谏?
她一眨眼,已然消失在此地,骤然冲向了张灵起家。
叶凡摇摇头。比起石夫人,他更担心灵雨。
刚刚审问范峰灵雨下落,却被意外打断,叶凡又将目光落在范峰身上。
“虽然灵雨不是被你绑架,但你肯定还有事情隐瞒我。”
叶凡沉声道:“还不如实招来?”
“我可以对天发誓,灵雨追得不是我。”
范峰赌咒道:“我刚刚从村外过来,做贼心虚,来查看这家的情形。不过···”
范峰仿佛想起一件事,身躯一抖道:“要这么说起来,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明明正在村北催人搬迁,却有一个小/弟跑来,面色诧异,说我不是在村南强拆吗?我骂他两句,他信誓旦旦说的笃定无比,非说看到的就是我本人。我们一起去找,但并没有见到人。我就揍他一顿,骂他蛊惑人心,瞎说八道。”
叶凡目光一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月前。”范峰笃定道:“我们当时都觉得,那混蛋看走了眼,不过您这么一说,弄得我心里也犯嘀咕。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变成我的样子,栽赃嫁祸做坏事?”
冯正冷笑:“你还用得着人栽赃嫁祸?照照镜子,你自己就是不折不扣的坏蛋!”
范峰冷哼一声,不敢作声。
叶凡目光一闪:“你说变成人形?在什么地方?马上带我们过去。”
范峰畏惧地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
封阳村的夜,仿佛没有月亮,整个村落都被浓浓夜色笼罩,密不透风,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亮光。
在黑暗中,不断响起阵阵呜咽,是野兽带有嗜血野性和威胁的低吼,从咽喉深处发出的浓浓威胁。
连冯正和陈安然也不安抖动身体。哪怕看不到具体的样子,他们本能也能感受到黑暗中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潜伏、蛰伏、暴躁闪动着。
一旦形势失控,这些东西就会一跃而起,将所有走入其中的人类撕成碎片。
但叶凡却浑然未觉般,提起范峰,径直走入黑暗中。
“走吧,带我去你小/弟上次见到你之地。”
一行人哪怕再恐惧,也只好跟上。
封阳村并不大,只是步行20分钟,就到了村南边。
比起村北,村南更加荒凉,甚至随处可见被抛弃、破败不堪、家徒四壁的宅邸,就算是还在住人的民宅上,也长满了萋萋芳草,被夜风一吹,如同盘踞的鬼物,发出阵阵鬼号怪声。
冯正、陈安然早已持枪在手,严阵以待。
连所剩无几的珍贵灵气子弹,都直接上膛。
叶凡却安之若素,如同大白天逛街般悠闲自在:“说吧,在哪?”
“那混小子说,在那见到了我。”
范峰一指一棵大槐树。
如同封阳村其他随处可见的情形,此地也有一株大槐树,数百年历史,两人合抱,黑暗中各种古怪树枝旁逸斜出、肆意生长,妖气十足。
大槐树上,还有典型的红眼大乌鸦!
双目血红的大乌鸦,盘踞在大槐树上,嘎嘎乱叫,猩红眼睛死死盯着叶凡,令人不寒而栗。
叶凡却饶有兴趣,绕着大槐树走了两圈,仿佛在考古。
“叶,天师啊。这大槐树可有什么古怪?”
陈安然提心吊胆道。
叶凡摇摇头:“乍一看,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不过···”
他脚踏七星魁步,在槐树下走了七圈,骤然在一处停下。
手一翻,拿出一把洛阳铲。
叶凡一铲子插/入土中。
“你在干嘛呢?”冯正皱眉:“不是要去找灵雨吗?在这里挖什么?难道灵雨会埋在这地下?”
叶凡笑了笑:“你怎么知道不是呢?”
他用力挖土,土壤翻飞。
只是一眨眼功夫,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
说来古怪。
这翻出的土壤,居然带着一股冲天的腥气!
令人闻之欲呕。
冯正大着胆子上去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捏住鼻子。
原来,那土壤中徐徐渗出的,竟然都是··
血!
鲜血!
殷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