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
本想趁此机会上前拦截柳如音与兴浪兽,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神泉通道之上忽然闪出一道人影,正是自己的昔日“战友”薛藏真。而更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通道缺口的内侧,竟于此刻再次出出一个人来,也正是此人的出现,彻底打算了他的计划与动作。
“真冥主!”
“是他,真的是他!”
虽然面貌与孙长空长得一模一样,但对方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王者霸气却是任谁也都无法模仿伪装的。无论是柳如音,还是兴浪兽,哪怕是孙长空本尊,也无法忘却当年那份无可抹灭的阴影与恐惧。而如今,这份恐怖竟如鬼魅一般乍现在眼前,给人一种置身噩梦当中的错觉,令得孙、柳、兴三人同时大惊失色。
“他……他是怎么逃出来的,长空不是已经把他成功封印了吗?”
面对柳如音的疑问,自刚刚激战之中缓过神来的薛藏真,随即低声吼道:“眼下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我们得把办法先把他困在这里,不能令他逃往外界,否则不只是极恶凶界,就连外面的大千世界也要沦为无边血海。”
兴浪兽阴沉道:“可是,我们几个势单力薄,力量又各有缺损。除非……”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下方的孙长空,随即喃喃道:“要是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那就好了!”
事实上,眼下的薛藏真已经察觉到了孙长空已然到场。但直觉告诉他,眼下的他并不是自己记忆之中的那位“世界之主”,所以并未上前相认,更不要说是联手迎敌。
眼见几人并没有左右夹击的意思,真冥主旋即将目光转向脚下,并对将半边身子掩在岩体之后的孙长空,高声呼喊道:“喂,别藏了,我已经看到你了。孙无忧,还不过来拜见自己的父亲大人。当初你虽然联合外人与我为敌,但我却并不怪你。毕竟,这短短二十载于我而言也只是弹指一瞬之间的事情,只要你能主动向我认错,之前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
见真冥主这般态度,孙长空咬了咬牙,终于从后方绕了出来,缓缓飘到真冥主的跟前,随即低声道:“你真的冲破零之玄关了吗?”
“哈哈哈,傻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那可是经你之手创造出的独一无二世界,连你这个制造者都不免葬身其中,我又怎能安然无恙?你如今所见的,不过是我借由原本的毛发血肉,重新组合而成的‘尸神‘体。不过,因为有我本源意识的加持,所以同样可以借用‘玄虚’冥力,继续武装加持自己。这个世代已然不复从前,没有了时间之主,黑白之主还有那个棘手的灵王,只要我们父子齐心,别说是大千世界,就算是过去未来的其它时空,也要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看得你,你与之前似乎大不一样,我想这次的你应该知道做出正确的选择。”
孙长空顿了一顿,旋即点头道:“是啊!没有了那些家伙,真冥主你确实已经称得上是当世无敌,无论反抗与否,结果都是一样。”
“没错,你现在的头脑很是清醒。之前的你杂念太多,顾虑重重,成大事者哪能被那些儿女私情束缚,唯有像为父这般尽弃情丝,遁入神道,才能无往不利,所向披靡。长空,你真不愧是我的儿子,你能与为父这般契合,不枉我曾经对你那番器重。来,这些都是你的老熟人,交予你处置最为妥当。等解决了他们之后,咱们父子二人就离开这里,让整个世界明白什么才是王者降临!”
“好……”
孙长空倏尔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几人,兴浪兽见状不由得缩了下脖子,神情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有本事冲我来,别为难女人!”
“呵呵,柳如音是我的妻子,我要对如何对她,你一个外人可管不着。”
薛藏真挣扎着从空中站起,面对孙长空怒目而视道:“你……你是孙长空的分身!”
“没错,我是七情之中的惧之意,但实力也是七情之意当中最强的,因为在逃到这里之前,我已经顺便将之前用于修补零之空间的恶之意与欲之意一齐吸收。所以你们如今所见的其实是七情当中的其三,因此我的力量较曾经的本尊也最为接近。”
兴浪兽恍然道:“怪不得,怪不得你的戾气比起曾经的孙长空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你的体内寄存在着孙长空大量的负面情绪。所以说,既然你有这般强大的修为,又为何要屈尊在这朗日神泉之下?”
真冥主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因为惧怕我会从零之空间脱离出来,所以才会一直守在这里。”
孙长空看了一眼真冥主,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又摇头道:“也不尽然。我虽然是由孙长空的三意聚合而成,按理来讲其余四意又不再是我的对手。但有一个可能就是,其余四意会因为某个契机同样合而为一,若是以三敌四的话,我是必败无疑。左右权衡下来,我断定藏身在神泉梦府之中最为妥当,并且时不时地通过梦境窥探外界的情况,以确定其余四意的动向。”
薛藏真因为内伤发作,不禁向后踉跄了一步,张嘴吐了口血出来。因为没有面具的保护,此刻他那张煞白的脸颊之上又添几分铁青,一种接近于死亡的灰气隐约显露在五官的边缘处,并有扩散趋势。
“你这次敢轻易见人,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了什么情报,还是说你又获得了某种致胜的筹码?”
此话一出,孙长空的神色登时变得异样起来,一旁的真冥主见状随即敲打道:“长空,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为父么?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同阵营的伙伴,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对我有所保留。否则,为父对你也无法完全放心啊!”
真冥主的话看似是在劝说,实则是在向孙长空施压,迫使其尽快将底牌全部“亮”出来。然而,被夹在中间的孙长空,显然并不想在这么早的时间将所有全盘托出,于是当即调整话题,将矛头对准还在昏迷之中的孙无忧身上:“柳如音,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将儿子交给你抚养,是想让你培养出一位我的接班人。你看他现在弱不经风,优柔寡断,满口仁义,却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保护不了。这些年,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此话一出,柳如音泪如泉涌,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整个身体都如风中残叶一般剧烈颤抖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昏厥一样。
“孙长空,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我让他远离世俗,远离尘嚣,不教他功法,只传授他最基础的强身之术,难道这有错吗?我从未奢求他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像你那样的大英雄。我只想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度过一生,难道有错吗?”
“女人,始终都是女人!我为你留下一块这么好的瑰玉,你却把他置若石砾。单凭这一点,你就万死不惜了。还有你兴浪兽,当初我腹背受敌的时候,你因为大兽长的一句话,毅然决然地弃我而去。你这胆小鼠辈,怎好意思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话音一落,兴浪兽气势全消,并主动挡到柳如音的前面,失魂落魄道:“我知道,就算你不在了,总有一天无忧也会上门来找我讨债。也好,今日大家都在场,我们索性将前尘往事一并说完,将旧账也算算清楚。你一再认为当初是我的离开导致了联盟解体。这才给了真冥主可趁之机,击溃了大军。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兴浪兽愿意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而付出代价。不过,你不能为难他们两个,必须要放他们离开。”
真冥主冷笑道:“兴浪兽,你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状况吗?莫说你这苍浪一族的小小头目,就算是大兽长来了,也要敬畏我三分。眼下的朗日神泉当中,你们几个,包括孙长空,所有人的生死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去留自然也是我说了算。我只交给长空处置你们的权力,却并没有给他放过你们的机会。你们可得搞清楚了。”
眼见谈判即将决裂,兴浪兽扶了一下柳如音的手腕,随即传音入秘道:“一会儿瞧准时机离开这里,不要对孙长空有任何幻想。”
“可是你……”
因为情绪过于紧张,柳如音一时失神,竟然忘记以同样的方式与兴浪沟通,而是直接以口述的方式吐露出来。真冥主见二人交头结耳,担心又一次东窗事发,当即怒火中伤,血瞳霍亮道:“小小人类,敢在本尊面前耍花招,先从你这女人下手!”
一言说罢,以柳如音为中心,其周身的空间立时被无尽放大,致使原本站在其身边的兴浪兽眨眼之间便被扯远到数丈开外,再想回身保护已然来不及,只得遥望呼喊道:“孙长空,救人!”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