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嗯,晾那两个小子也不敢骗我们。别忘了,他身上还有你种下的掌力,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他们死无全尸。”
“呃,其实我那是骗他的话。”
“啊?”
“呵呵,我的阴雷焚神手虽然霸道非常,但能够起效的范围却是十分有限。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唬住他们而已。没有办法,通往城里的路都被那些黑甲人给堵死了,我们只能寄希望在这条所谓的密道之中了。”
没错了,如今匍匐艰难前进的二人,正是之前好不容易从密室之内逃脱出来的罗通逸兴二人。得知幽山与孙无忧一众命在旦夕,两位马不停蹄,立即向城主府这边折返。然而,远远看地下城四周有身着甲色战甲之人把守之后,以免打草惊蛇,他俩只得选择了一条不为外人所知的密道,也就是他们身下的这条狭窄小路。连番的活动使得通道之中异常闷热,尤其是副城主逸兴汗流浃背。不过,相比起这些,他更为在意的是,外面与城主府之间居然有这么一条鲜为人知的隐藏捷径,这是在他进入幽山几十年都未曾听说过的。他不禁好奇,究竟是谁修建了它。
“不是我波你冷水,但就算咱们潜入到城主府内,真的有办法扭转乾坤吗?毕竟,那些家伙来头不小,居然连那么多护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凭你我二人,如何才能力挽狂澜?”
听了罗通的问话之后,逸兴稍稍调整了一下向前爬动的姿势之后,随即道:“我又没说要和外面的人硬碰硬。既然打不过,那就走为上策吧!”
罗通恍然道:“瞧我这死人脑筋,我都忘了,既然咱们能够爬入城主府内,那么城主府内的人也就能爬到外面。”
“呵呵,罗大哥就不要妄自菲薄了,你不过是太担心城主他们的安危,所以一时间没有想过来而已。”
听到这话,位居前方的罗通不禁叹口气道:“我也就纳闷了,明明生前的我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怎么几百年过去了,竟然变得善心泛滥,这样不好。”
“怎么说?”
“至少对自己很是不好。我是一名剑客,过多的感情只会影响我出招的动作。你是知道的,高手过招,胜败往往都在一念之间,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呼吸时间,也足以判定一场生死对决的胜负。唉,等完了这桩事情之后,看来我得尽早与他们分别了,不然早晚死在他们手上。”
城主府内,下人七手八脚,拿来了治疗所需的药物,孙无忧先是吃了几颗药丸,又在伤口处撒了些药末,以来扼制伤势的进一步恶化。渐渐地,孙无忧那张惨白的脸颊之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血色,一众人也随之将心放下。
“宛然,你要坐在那里待到什么时候1”
九幽魔姬怒目看着独自一人,抱膝坐着的宛然,火冒三丈,若不是有了之前共患难的经历,现在的她非要亲自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丫头。
“干娘,你就别怪宛然姑娘了。他也是为杜勋和霍重担心,所以才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听到这里,宛然将头埋到膝盖中间,仍不说话。九幽魔姬看着面容憔悴的孙无忧,随即心疼道:“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再多休息一会儿,我都能活蹦乱跳了。”
“你这个傻孩子,这种时候,还说什么胡话。”
孙无忧笑道:“既然是傻孩子,说胡话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嘛!不过,实话实讲,干娘,这次我们可能真的挺不去了。本想为幽山的老百姓做些实事,以好不辜负老城主对我的一番期望。只是,我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未能活着的时候杀退这些入侵者,真是不甘心。”
说到这里,孙无忧朝地上吐了口血痰,紧跟着大口喘息起来。九幽魔姬将一床被子盖在孙的身上,声音柔和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想着别人。境池那个老贼,枉我对他印象一直不错。他连招呼都没打,就将城主之位传给了你,自己却不知跑到何处风流快活去了,这种不负责,不计后果的行为,实在可恨。说不定,他一早就算准幽山会有今日劫难,所以才找你做了替罪羊。”
孙无忧道:“干娘,你听我说。我与老城主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从他的眼睛之中,我能读到他的真诚与善良,即便他不辞而别,还将幽山这么大的重担转给了我,那也是他另有苦衷,轵是不能与我说明罢了。况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我只希望外面那群煞星能够晚一点发动下一轮攻势,这样我们就能多一点休息的机会。”
孙无忧话音一落,本来一个人坐在远处的宛然忽然又道:“你们只管自己,却忘了外面还有两个大活人呢!现在每过一刻,他俩生还的机会就要缩减一分。等你恢复好了,他俩的墓碑都竖起来了。”
“你这死丫头,要不要我现在送你下去给他俩开路?”
九幽魔姬忍她还过,又要发作,孙无忧连忙道:“干娘,让他说吧!这样我还能好过一些。毕竟,如果不是杜勋与霍重二人舍身相救,被关在外面的就是我了。”
经过了一段不长长短的空当期之后,城主府外忽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是谁!”孙无忧撩开沾满血污的被子,中气十足地大声道。
“嘿嘿,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们这里有您的两个朋友,他们有话对你说。”
孙无忧眉头微皱,起身就要靠上前去。九幽魔姬见状连忙呵斥道:“别去,小心圈套。”
孙无忧转过身来,面带笑容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接着,孙无忧来到门后,开口向外道:“你说的两个朋友是杜勋和霍重吗?”
话一出口,只听门外传来了阵阵怒骂,其中还掺杂着另一个人的声音:“孙无忧,千万别出来,更不要上他们的当。这些家伙想拿我们当人质,诱你出来投降。我霍重虽然技不如人,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开门。以后有机会去到太一门,替我们跟师傅说一句,下辈子我俩还要当他的弟子。”
听到这里,孙无忧双拳紧怀,以至于手臂上的一道伤口都随之绷裂开来,鲜血再次从中流。
“孙无忧,听得见么?你把那个宛然叫到跟前,我有话和他说。”
一听是杜勋的声音,宛然“噌噌噌”载到大门处,当即急声向外面吼道:“杜勋,你怎么样,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哼哼,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晾他们也不敢动我。宛然,你听好了。离开城主府后找个人家把自己嫁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不能跟着孙无忧他们继续混下去了。”
听到这里,宛然再也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近乎吼叫地向外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今生今世,都跟定你了。你不要放弃,我这就开门出来救你!”
说着,宛然伸手就要去挪开门上的横木,不等孙无忧出手阻拦,外面的杜勋已经怒叱道:“宛然,你要敢出来,我这就自绝经脉。”
宛然乖乖将手收回,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故作坚强道:“我不开门,你也不许死。”
见大门没有开启,杜勋暗松了口气,随即笑着道:“你不知道,我曾经也是个犯下无数罪行的恶人,好在有师父、师兄,孙无忧,魔姬,以及罗前辈的帮助,我才活到了今天。不过,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了。这或许就是我为偿还罪责应该付出的代价吧!”
话至此处,霍重转过头来,看着对方那张青一块,紫一埠的脸颊,哭笑不得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一死了之还不行,偏偏还要成为威胁别人的工具。”
杜勋并没有看霍重,而是目视前方,一本正经道:“如果说起我杜勋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除了你霍重之外再没有其它的了。之前在潜龙渊的时候害得你差点搭上性命,这次又令你与我一同受罪。如今看来,这一世是没有机会报恩了,下一世,我一定当牛做马来还你今生恩情。”
霍重看着杜勋许久,“噗哧”笑了一声,摆出一副平时少有的懒散样,边说边笑道:“你祸害我这半生还不够,居然还要祸害来世的我?算了算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如果真有来生的话,我一定会安心待在山上跟着师父修行,再也不要听你的鬼话,陪你下山吃喝玩乐。”
“哎,可是我看你在青楼里喝花酒的样子,并没有那么痛苦嘛。”
“你……说好这桩事撂下不再提的。”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最后一次。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怀念在蓬莱大陆的日子。不知小翠有没有找到好的归宿……”
“不换是名门高徒,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心思在些谈笑风生,佩服。”
杜勋与霍重双双回过头来,只见大皇子瑞兆赫然站在黑甲人之间,而在他的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倏然闪过。
“陆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