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见两个美侍女越哭越伤心,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和七夜交换一下眼神,躬身道:“二位姑娘,我们不是有意的,二位姑娘请慢哭,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抬脚往前走去,七夜见状,麻利儿站起来跟着肖遥后面走。
“哼,臭小子,占了便宜还想走!”两个美侍女异口同声骂道,追着肖遥和七夜。
兜了几个圈子,好容易从假山里钻出来,肖遥只觉得顿时霍然开朗,说不出的舒爽。
一个方圆几百步的大广场,广场四周,每隔数十丈便有一尊雕刻着铭文的铜制巨鼎,分作三排,每排三尊,共有九尊,规矩摆放。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巍峨的宫殿似有袅袅雾气掩映。
檀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无一处不在昭示着非凡的工艺。
肖遥仰望着气势恢宏的殿宇,不禁心神沉醉。
七夜刚钻出来,脑袋径直撞在肖遥的屁股上,摔了个趔趄,骂骂咧咧道:“靠,好狗不挡道!”
肖遥往旁边挪了挪,,也不答话,依然望着宫殿发呆。
“我滴亲娘啊,招贤馆好气派!里面肯定有不少宝贝,有时间我一定要好好翻翻!”
“翻翻”的意思,肖遥自然懂,哈哈笑道:“以后待在这儿的时间还长,多少宝贝也有时间翻!”
两个美侍女也跟了出来,气势汹汹地冲向肖遥和七夜,顾不得男女有别,扭作一团。
“竹琴,兰笙,大胆!这是你们随意喧哗的地方吗?”两名英姿飒爽、白衣葛巾的少年持剑飞掠前来,厉声呵斥道。
原来那两个美侍女一个名叫竹琴,一个名叫兰笙,此刻低头噤声,头都不敢抬。
肖遥熟读万千《逯经》,知道轻功身法分为三品,下品身法弹跳惊人,一跃数丈;中品身法踏雪无痕,渡河无波;上品身法随心所欲,任意而飞。
肖遥在闯招贤馆第二关的时候,瞬移到湖对岸,所用的飞身之法也只能勉强算是中品。
而这两个少年,从十丈开外的台阶上,随意一点,凌空而来,身姿如神仙下凡,比肖遥的轻功要高明得多。
“莫随风,莫行云,见过二位公子!”
这两人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生得剑眉星目,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玉树临风,顿时让肖遥有自惭形秽之感。
而如此武艺不凡、英俊潇洒的两个翩翩公子,还如此彬彬有礼,更不知道甩了卓少聪那等仗势欺人之辈多少条街。
“二位哥哥好!”肖遥躬身行了一礼。
莫氏兄弟相视一笑。
莫随风握剑拱手,头顶的葛巾飞舞,神色颇为恭敬,言道:“肖公子不必客气,我兄弟二人奉命在此迎候!这两个丫头是主事安排服侍二位公子的,天性刁蛮,惊吓了二位公子,待禀报主事,定会重重责罚,另换两个可心的丫头服侍二位公子。”
肖遥扭头一看,竹琴、兰笙满脸通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起了恻隐之心,求情道:“无妨无妨,不必责罚,起居之事还是劳烦这二位姐姐罢。”
七夜早就喜不自胜,拍手叫好道:“对对对,我就要这个叫兰笙的小丫鬟吧!”
兰笙便是被七夜骑在身下打屁股的那个侍女。
兰笙美目流转,转悲为喜,随即又换了张怒气冲冲的脸,哼道:“这个仇,我慢慢跟你报!”
肖遥心中窃笑,兰笙如此喜怒无常,七夜在招贤馆的日子怕是精彩得很。
反观竹琴,倒安静得很,欠身行了一礼,脸上挂着两朵醉人的酡红。
说完,莫氏兄弟分立两边,摆出“请”的手势。
仰望招贤馆,殿宇嵯峨,气势雄伟,有横空出世,气贯苍穹之势,有一种堪比朝圣的感觉。肖遥整了整身上油腻腻脏兮兮的破衣烂衫,随即昂首挺胸,向前走去。
殿宇前的台阶足足有几百步,七夜爬得气喘吁吁,顾不上在两个娇滴滴的侍女面前保持形象,放声大叫道:“歇一会儿,歇一会儿!”
莫氏兄弟在前引路,步履闲适,肖遥感觉小腿发麻,扭头一看,两个美侍女额头冒汗,但尚且紧咬牙关强忍着,忍不住白了七夜一眼。
七夜吐吐舌头,只得跟上。
进得殿来,肖遥一眼望去。
只见大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立柱涂着古旧的红漆,地铺红木,内嵌金边,一片金光闪闪。
大殿正中,摆着一张红漆的桌案,坐着一个中年长者,身着粗布黑衣,蓄着精致的黑须,神情和蔼,正是招贤馆主事肃正阳。
殿内两侧,同样摆着红漆的条案,端坐着神色恭敬的少年。
左侧第一张桌案前坐着一个黑衣少年,双眼紧闭,双手置于膝上。正对着黑衣少年的右首那张桌案空着,肖遥心想,这黑衣少年想必就是路十三。
进入招贤馆的武者,以路十三居首,自然没人敢跟他平起平坐。
坐在右首第二张桌案的是江左西门家的长子西门京,浓眉大眼的脸上满是愤懑之色,却是另外一番心思。
西门京一日之间连过四关,只比路十三略逊色,除此之外,不曾听说还有一日之中连过五关的人,按理说这右首的第一张桌案,自己当之无愧,却被安排在第二张桌案就坐,少不了心中怨愤。
莫氏兄弟走进殿来,冲肃正阳拱了拱手,禀告道:“肖遥、七夜到!”
此话一出,场中众人脸色大变,丁一白惯常自信神秘的脸上,明显露出震惊的神色,就连坐在右首、一直闭目养神的路十三也睁开了双眼。
丁一白对这个瘦弱落拓的少年有些印象,几日前肖遥在招贤馆前说出那番狂言,曾引起丁一白的注意。当时,丁一白看出来肖遥根本没有开脉,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一向寡言,更懒得用言语讥讽于人,自然不会像卓少聪之流逞口舌之快。
丁一白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那天自己看错了?
如果不是,这个未开脉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