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27分。
『共享单车』
我曾做过一件蠢事,但做蠢事不自知,做坏事也不觉得是坏事。
是关于共享单车的事。
这是便利店的一位同事告诉我的。
他让我用相机把共享单车的二维码拍下来,然后用打火机帮我烧掉共享单车的二维码。
此后,这辆共享单车就是我的了。
私人的。
我很高兴。
那时候并不觉得这是别人的车,这是违法的。
这是错误的。
只觉得我付钱了,我每天都骑着,这就是我的车。
没觉得有什么错。
不但不觉得错,反而很觉得正常。
每次下夜班,我都会打开相册,然后在女同事面前,扫上二维码,共享单车就会响起来,她们听到就会看过去,我就觉得十分自豪。
好像自己打开的不是共享单车,不是自私自利的,没有底线的烧掉二维码的共享单车,而是拿一把顶级跑车的钥匙,打开的车。
十分自豪。
然后在她们惊讶之中,我骑上了我的共享单车,潇洒而去。
后来也是不知道的,但没有这样了,也没有弄坏第二部共享单车了,因为有一次我的车不见了。
现在才知道是坏事。
那时候我也并不年轻了,一八年,我也二十一岁了啊。
怎么会觉得这种事自豪?
怎么会觉得这种行为没有错?
怎么这么蠢笨?
啊!
可能是跟见识有关。
更可能是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手艺活导致的。
不是逃避责任,就是手艺活导致。
大家谨记,手艺活樯橹灰飞烟灭。
我就差点灰飞烟灭了。
已经接近樯橹灰飞烟灭的程度了。
……
『打车花了五六百?』
我不记得究竟花了多少钱,总之从虹桥到达丰附近。
我不懂打车的,只是站在路边,司机问我,是否打车?
我说,好啊。
然后上车。
他问,“来上海打工吗?”
我说,“是的。”
他问,“就你自己一人?”
我说,“是啊。”
他说,“那你挺勇敢的。”
我说,“没什么勇敢的。”
他说,“我年轻时候,也是一个人闯荡的。”
我问,“师傅哪里人?”
他说,“……”(忘记了,名字还记得,储豪)
我说,“师傅多大了?”
他说,“我也还年轻的。我二十九。”
我说,“那地确还年轻啊。”
他说,“怎么看着不像吗?”
我说,“像啊。”
他说,“你要去哪?”
我说,“去市区。”
他说,“去市区做什么?”
我说,“找工作啊。”
他说,“你会什么?”
我说,“什么也不会。”
他说,“啊?如果你只会做普工,没有别的手艺,还是别去市区了,有没有提前联系的话,去市区是找不到活的。”
我说,“我不知道,我第一次来上海,不知道去哪里找工作?”
他说,“啊?不然去松江吧,来上海打工的人,第一站大多数都去松江。”
我说,“可以啊,不然你帮我找找,我实在不知道去哪里。”(那时候很蠢,想的是去上海,写小说,投稿收获,萌芽的,其它什么也没想,哈哈哈,现在想来,蠢死了)
他说,“可以啊。”
随后接到一个电话,说,“老某,现在接了一个大单,不聊了,拜拜。”(我就觉得我成冤大头了,但后来还是很感谢他的,他帮我找到了工作,不然我胡乱去市区,住酒店,找房子住,可能几天就花完我七千多块了,拿了九千块,飞机票一千多,所以啊,还是挺感谢他的,帮我找到工作后,还留下联系方式,问我工作如何,只是后来我去宝山,把他删了,过去三四个月了,只聊了前面几天,后面我没有和他聊过了,都是询问工作是否适应,有问题找他,他说看到我,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我是信任的,虽然给他花了几百块,但不花这几百块,以我的愚蠢去市区恐怕要花几千块哦!然后灰溜溜跑回广东找母亲了)
找了几处,终于找到了一个工作。
我说,“谢谢你。”
他说,“没事的,都有第一次出门的时候,我把QQ给你,有问题你问我。”
我说,“好的。”
他说,“你就在这里等着,刚才已经打电话了,很快就有人来接你。”(联阳小区门口)
车费五百以上,应该不到一千吧?
完全不记得了。
……
『不找新房子』
我从宝山回来,去达丰上班,没上成,流浪街头好久,找到了一个短期工,然后找到了一个衣服仓库。
干了一个多月。
然后从此开始了临时工的四年时间。
我租了一个房子,阁楼,房租很便宜。
开始是每个月三百块?
后来是三百五,到底有没有涨到六百块?我不记得了。
总之是没有搬离过。
现在很恨自己。
住那个破地方,怎么住得下去的?
随便找一个地方都比哪里好啊。
阁楼的夏天很热,我好几次阴处起了痘子,一直挠,挠到消散为止。
不挠不舒服。
挠了才爽。
环境更加不行,一到晚上,老鼠都出来了,根本睡不着,时长拿东西丢,可是就是不走,开灯也没用,他照样来,我的阁楼房间有两处,一处是我住的,另外一处是不能住人的三角形,越进去越窄,老鼠就在里面玩。
我气得咬牙切齿。
可是有什么办法?
根本斗不过它们。
我现在想啊,怎么不走啊?
还经常有拆迁的来拆,不准有隔板房,房东让躲在房间,不要出去。
怎么就不走呢?
开始还好是,房租低嘛!
后来应该也是近六百了啊!
应该是没有六百块的,我记得清楚,我问同样是阁楼的邻居,“你一个月多少钱?”
他说,“六百啊。”
我说,“亏了,我才三百五!”
还因此我的房东还说我一顿,当时就觉得自己太爱炫耀了。
不跟那位房客说就好了。
我是住了三年多四年,房租很少变。
他们是住了几个月,或者个把月的。
我还记得一次,房东说,“房租得涨一涨了啊。”
我说,“不是说我的房间不涨吗?”
她说,“现在水电费都涨了,你的房间也得涨一涨。”
我说,“你看啊,阁楼基本没什么人住,我一住就是几年,别人住都是几天,个把月,我每年出去几个月,都是不住人的,但是呢,水电费我也是交的,我觉得不应该涨我的啊。”
她说,“怎么说你也得给我涨一点。每个月多加五十块吧,我也好交代。毕竟你住的是阁楼嘛。你说是不是撒?”
我说,“可以,那每个月三百五吧。”
故此没涨。
我记得也不很清楚了,但绝对没有超过六百块,大概是四百多,三百五好像有点不现实了。
忘记了,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