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赵柱这边......
一离开了领主府,赵柱便有些戏谑的对塔兰问道:
“塔兰阁下,多亏了你的协助,这才让这个马雷马斯心甘情愿的掏腰包啊!”
塔兰也有些哭笑不得。
赵柱这一手,完全是借着自己,以及自己背后吕迪威尔的名头,狐假虎威的把马雷马斯耍了个遍。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一圈忽悠下来,马雷马斯是彻底忘了原本对赵柱“土财主”的定位,反而将其看做和吕迪威尔同等地位的大人物,这才有了后面“敲诈”的那些条件。
算下来,运输船队也好,码头也好,马雷马斯提供的这些优厚条件,连一分钱都不用赵柱掏。
他拿给马雷马斯的,就只是张看似有吕迪威尔担保的空头支票而已。
这一招空手套白狼,在混迹商圈已久的塔兰眼中并不算什么高明的把戏。
他真正佩服赵柱的,其实是他敢想敢做的魄力。
“说起来,这马雷马斯会不会耍咱们一手,拿些破烂来糊弄咱们啊?”
一边走,赵柱一边半是打趣,半是担忧的对塔兰问道。
毕竟马雷马斯这地头蛇要是真想搞什么猫腻,他赵柱就算看出来了,也不好在别人的地盘上发作。
却不想塔兰摆摆手,很是自信的安慰赵柱道:
“不会的,领主大人尽管放心便是。以我们吕迪威尔的名头,就是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也断不敢做出这种事来。”
想了想,塔兰又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过若是说到这一点......领主大人何不带德莉丝小姐前来?以他们布雷夫商团的影响力,可还在我们吕迪威尔之上呢!”
“塔兰阁下有所不知”,赵柱赶紧解释道:
“德莉丝小姐只是客居我处,如今肯屈尊为我这北原城做货物鉴定已是极事,怎可再劳动她随我东奔西走?还是有劳塔兰阁下为我跑这一趟,我也是感激不尽!”
“哪里的话,我等既与领主大人共进退,此行自然便是分内之事。大人不必多礼,有何需求尽管吩咐便可。”
此前在偏厅会议室内暗中订立的盟约,塔兰便是牵头之人。
“如此便有劳阁下了,哈哈!”赵柱也客气了一番。
“非是阁下这般德高望重之人,定然难成此事;若是我真的带德莉丝小姐来此,那以她那急脾气,再加上布雷夫的名头,还不得把马雷马斯吓得半死?”
“哈哈!这倒确实!”塔兰也笑了起来。
他却不知道,赵柱是根本不敢把德莉丝带出北原城!
毕竟阿萨希德的势力遍及帝国,也就是如今北原城势大路远,赵柱又身兼秩序祭祀的名头,阿萨希德才不敢明目张胆的下手。
若是让他发现德莉丝出现在北原城以外的地方,那可真就不好办了!
看了一眼身旁的塔兰,赵柱也有些好笑。
塔兰只道赵柱空手套白狼拐了马雷马斯,却不知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商团们也被赵柱套了一手。
以德莉丝现在自身难保的情况,根本就代表不了布雷夫商团,自然也就谈不上为赵柱作保!
好在阿萨希德因为进化之钥的原因,对费尔穆家下的手也颇为隐秘。
这才使得大多数人只知德文斯顿亡故一事,却并不知道费尔穆家遭遇的种种惨剧。
不过,赵柱想了想,自己与这些商团的合作可是毫无半点水份。
完全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倒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
抛开上城区的事不提,在下城区的一间小酒馆里,另一场密谋也在悄然进行着。
“人都来齐了吧?”
酒馆的一间包房里,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放下酒杯,环视了一圈挤满包房的人。
而在他身旁,这间长宽不足十步的包房中挤挤挨挨的站了足有三十多个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身着粗布制成的工服,全身上下都是饱经岁月沧桑留下的痕迹。
此刻的包房里,一大半的人都在啃着坚硬的干肉和黑面包。
而剩下的人则聚在角落里的一只酒桶旁,用木头制成的简陋杯子分饮着桶中浑浊的烈酒。
木杯子上的切削痕迹,比起这些人手上遍布的老茧和伤痕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再加上一身健硕油亮的肌肉,完全没什么脂肪的腹部,以及黑红相间。
一看就饱经日晒的粗糙皮肤,这些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包括出言的中年男人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整日在码头上劳苦的工人们。
这之中有搬运工,也有修缮码头的各类工匠。
此刻的包房中,就充斥着长期劳作的汗臭味。不过在场的人显然都不在乎这点事,只是各自喝着酒,或是啃着冰冷坚硬的劣质食物。
中年男人问完,另一个人塞了满嘴的干肉,有些含混不清的回答道:
“还没有,托托尔和小文斯还没回来,说是去找工头要上个月的工钱了。”
“呸!能要出来才怪!”
旁边高个子男人顿时不满的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说道:
“就那帮狗东西还能给咱发工钱?我看咱就是干到累死,怕是都不舍得花钱给咱买棺材!”
“你妈的!说就说,往老子身上吐口水干什么!”
忙着吃东西的男人被溅了一身的口水,顿时骂骂咧咧的推搡着后者。
“哎!哎!你干啥?我错了还不行嘛!”高个子男人嘴上不服输,却赶紧给他拍了拍衣服,权当是赔罪了。
彼此都是相熟已久的人,自然都不会计较这些事。
“吱呀”
老旧的包房门一响,一壮一瘦两个男人侧身挤进了包房,顿时让屋里的肌肉墩子们又是一阵不满。
“好了,都给老子安静!”最初发话的中年男人再一次说道,而所有人也立即安静了下来,显然这个中年男人很有话语权。
“怎么样?要到什么了没?”中年男人递过去两杯酒,对进来的二人问道。
“卢比亚老爹,那帮人的嘴脸你是清楚的,一个子儿都不肯给”,瘦一点的男人苦笑了一声,对中年男人说道。
而壮一点的男人则忙着大口灌下杯里浑浊的酒,显然是口渴至极了。
“我估摸着也是......”卢比亚嘟囔了一声,然后看向挤满屋子的同伴们。
“......不过没关系!我今天叫大家来,就是因为这种日子马上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