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要慢慢的来,也慢慢的体悟。
就好像接纳,今天看一眼明天看一眼,渐渐地就好像是自己的了,自己也存在了那个地方。读一本书,读故事情节读那个时代波澜壮阔的时代背景读其中人物的命运和抗争,但其实是读的著者的心思情怀,他装了些什么展览了一些什么出来,是怎么样的方法和技巧被你揣摩和得知。细细思索全是这个著者的心灵在歌唱在演绎,他的平静他的愤怒他的枯竭和他思如泉涌的时候。
一件事情发生,再也撤不回来了,删除不了,即时生效。
只是人们看不到事情背后的运转,但它却在长期的起作用。如流芳千古和遗臭万年,这是真的,只要人类还存在。
任谁都不记得这件事情了,历史和记载也没有了,也会化为基本因素给三千年的后代带来祝福或者恶咒。
古董有古代的情愫的集结和凝练,那么长时间传下来,中间也增加了更多的故事。欣赏古董,不是它多么好看耐看,不是因为古老而表明拥有者的身价,而是制造者和历代拥有者的集体故事。年代越久看得越难越要仔细,一眼肯定不够。制造者原来不是一个,但其中一个的心血最多,我们描述的时候知识不够,就说窑器吧。窑选在了哪里,是官是民,取土,筛土,炼土,泥浆成型,描摹,上花上彩,初烧,正型固型加彩加料,二烧,加款加饰物,一直到三烧四烧,捂盖时间多长,何时出窑,最后炼而又炼。是成功的就是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有一阶二阶三阶的。
何人把玩,何人注目,又在何人的案头和架上。有些人进去过,有些“人”出来过,那都是一种交流。人们摩挲,在远古的历程中想要同游同走,思绪万千,今生何尝不是过去的生活的一部分。
每一个物质都有故事,盯着它看,看软看化了,藏身其中,你就是它。
今天写一点明天写一点,是沉淀,今天想一些明天想一些,阻隔逐渐退却,是融化,你就是它们它们容纳了你。时空好像也是这样,时空并不唯一,每一次时空都是一次断层,终于走到另一个草原。
另一个的意思是还有一个类似的存在,魔王姜芽先生喜欢搞些奇奇怪怪的实验,这另一个草原也有这样的嫌疑,它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早就商议好了的,也是为了证明什么,魔界出产邪异恢弘,另一个草原无垠无边,最后怕也是无迹。
沉淀就是落实下来,心到了这里,心是框架,框架之内抓一把都是滴着水滴着血和泪的故事。原本这些都是死的,死是一种高尚的存在,灵意走到这里去去来来几个来回,把僵死的故事都看活了。
说到了泪和血,各界之间都有存在,存在一定是一种不得已,不得已才是存在,粗约到不能再粗约了,否则就没有使之固定的底架了,这是一种存在的骄傲。
存在是被不存在推出来的试验品,架出来烘烤。而不存在者们,它们才是大头,只是它们龟缩不出。
也出不来,这有严格的限制。
天道不是说说玩的,那是框架,框架就是慈悲。
框架是为了保护,保护当然是一种限制,所有的修行就是看怎么摸索着靠近天道,并身经百战、浑身浴血地爬出来。
向天斗,而不是在人间闹什么动静。
因为存在已经够可怜了。
平面上来说存在者居多数都是善良的或者支持趋向同情善良的,恶是少数极少数。但恶是对善良的聚集和总结,总是那么显眼,一次一次拷问存在的意义。
到了立体上事情才真正复杂起来,存在是相互联系和顽固存在的,一个存在和一件事情不是只有一个支撑而是更多的支撑,要不善和恶就没有了证明。支撑都是为了完成,完成了这一节这一点并不影响全局。如果有了灵眼,你可以从此事件中消失,但必然进入了另一个事件。
立体不是越来越淡,虽然越往上越少但越来越清晰,就像不会消失的烟柱,把一切的内容演绎出来恒久不散,似乎代表着黑暗、幽冥、密云、乌黑的日子。
每一个魔者身上的火是引子,去点燃的点燃,总要先有火才有燃。燃灯是什么,就是使之燃照亮心才叫燃,聚而为灯,也聚而为人,成为一个存在者。魔者们聚集到另一个草原这里来就是为了燃烧,他们自身先燃烧着,去抢夺去吞噬去提炼。
事先并无征兆,先看到烟火再去听到响声,就没有什么是自己的了。或坐或立或三五成群或骄然独行,眼睛都盯着另一个山的洞口。
最密集的喷吐还没有开始,相互的啃噬正在沉沉欲睡,魔们也有为质彬彬的时候。所以这是巢穴,拿不出去只能在穴中进行。和炼毒一样,最后的才是最毒的,看不出来的毒。
洞口突然涌出更大的火来,火像水一样涛涛而发、热热而冲卷,无数的黑影像莲籽雨一样降落在草原。飞来,黑雨自小至大,那是肉块,是梦寐以求的的佳品。是四肢头颅,和魔们一样的遒劲粗筋爆肉的一些分割。是张着六个肉翅的独眼火兽,哕哕哕叫着去吃魔者也被魔者所吃。是青碧的一些火苗,沾在身上就燃烧起来,落在地上就是一个坑洞。
很少有落在地上的,雨一样的补品落在沙子一样的魔群中,魔们争相抢食。青火、火兽成形的四肢和莫可名状的肉块,选身边的和选重要的,魔者的身体壮大起来。任何一丝一毫的获得都是立竿见影的强壮,相安无事的局面混战起来。
有孤军奋战的,有暂时小组的,有始终结成一个圈子只是进进退退而始终不散的,都是生死立决决不拖泥带水。这只发生在你正要拿、正要吃,我也要拿要吃的情况下,格斗很少。但随着另一个山口的布施的间隔,也随着魔者们不断成长和高大起来,魔者们虎视眈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同看向那个火柱。
火柱越来越青,它的炙热也越来越难当,力量也越来越大,火苗越来越低,魔者们的眼睛开始冒火,他们处在成长中的欢乐也就是处在疯狂的边缘,事实的说教就是去博取,拿到了拥有了就是胜利。还有一个底线,就是最后火柱也不存在的时候,真正的战斗才会开始,切,嘁,嚯,任它们抢,都是为我积攒力量,那都将是我的,暂时是他们的,真正的大战还没有到来。
另一个洞口是有预谋的,它的预谋就是它的节奏,间隔和数量早就算计好了,这也是从古以来的传统,最后只有一个可以轻松走出去,这是制造魔王的地方。当然也是心魔的地方,心魔就是心依据规则无所顾忌施为的地方,是如果有这么一处地方而地方将不再是地方的地方。
魔七看看周围,这时候他想起来他自己,幸亏他想起来,要不然就会遗忘,遗忘不是也不可能是再一次想起,这只有在人间才可以拥有,而是我想起来了你,再再一次想起来了你。身边的终将殒灭,力量总是蛊惑着前赴后继愚昧的人们魔们,但魔七不是人们也自然不是魔们,他的朋友都在他的周围。
这么去看,不是他犁田耕地,而是粮食不足以温饱。持续不断中有时候火焰嚣张有时候羞羞答答,喷吐出来的东西让另一个草原不断地成长,原先魔者众多,现在持续减少,原先个小个低现在改头换面,高大而强壮,就好像总量没有减少一般。这还不是最后的时刻,都在等着,等最后也等着最快的时间里把自己成长成魔王。
魔王只有一个,据说到了最后,另一个草原也只有一个活物能够走出去。
这是一种残酷的修炼,万千功力集于一身,强大到难以想象。
魔七转身看看剑章和梦茵,他们受到了感染,被怪异和残杀争夺的氛围侵蚀,梦茵的眉毛在燃烧。眉毛燃烧,她的整张脸都是红色的。
剑章一只手臂完全着了起来,手臂挥动,手臂挥舞加上身体时不时地旋转,他处在燃烧的火圈中。
魔七看不见自己的燃烧,甩过来甩过去的时候从眼角能瞥见头发变成了红色,一朵红云在燃烧。
这些燃烧在另一个草原的燃烧中并不显眼,一块火炭和另一块火炭都在火盆中,燃烧是必然的共同。显眼的是快要发白的不同,越到最后越一目了然,能格外的界定。
他们三人和巨人森林般的魔者并不协调,个头太小了,开始并不显眼,到了后来就不得不显眼。
另一个草原的另一个洞口到了白热化,魔七三人的心智也到了饱和的程度,不在于身体多小而在于和巨大抗衡的内在。这是任何一种准备中的基点,就是处在某一事物中全然的放弃自我,一心一意充盈到事物的中心和边缘上来,外面是它里面也是它。
无所畏惧,也不轻视漠然而是充满了热切,把一切断开进入到技术的层面上来,用全部的拥有来使拥有保持下去,就是所谓拼命的命。
被放置到这个地方,他们别无选择,魔们抢夺和热衷的东西偶尔也接触到他们身上,有一股一股热热的力量传进来,汤水一样进入他们的心灵。
身体是一种力量,心灵也是一种力量。
从一开始他们就逐渐离开另一个洞口不断往一个方向移动,不管是什么方向只要是他们共同的方向。他们在寻找出口,进来了之后就不停地寻找。可是没有,这里是一方天地,他们只能呆在这里,暂时或者永久,生或者死。
反其道而行之,更多的魔者往洞口方向紧缩,在相遇和摩擦中三人随手干掉了一些魔者,这给他们提供了经验。
难以杀死不是不能杀死,不是一拳一脚一剑一发而是多拳多脚多剑多发,无须关注心灵的力量,只是破坏身体的力量,使力量不再能集合起来和使力量没有了发源地。
洞口危险,最后一定是杀戮最惨烈的地方,有些魔者往前撞和冲,热度几乎到了他们自己也难以忍受的地步,有些皮肤直接变了火燃烧到灰烬。
离开是非之地,能避多远避多远。
战斗中,梦茵的梦法得到了强化。她只能使魔者呆那么一呆,无法长驱直入和信手挥洒,呆一呆就够了,魔七和剑章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梦可能不适用于魔者,或者他们的梦都太强烈,强烈到无梦。只有人才是最容易入梦,那么我就是梦。
梦有来处,一是我的梦我见过的梦。二是我是梦,我是梦的一部分,一座雄伟的大山被云雾俘虏了,云雾变换和凝固的半个天空,山成了梦,梦从远古走到了这里。
梦就成了有质的东西,可以拿出手来,拿出来是意念也是空间,更是一种攻击。往内往外扯出这个空间来,空间相遇也与自己相遇,不知梦里身是客,而又梦入长安道,蝴蝶知梦事。
剑章的印开始驳落,青铜古篆还是陶器花鸟还是婴戏蝶都是画不是印。印是什么,印是长跪求所信、所信来了刻在了额头。
印信信印是为了辨识,知印才有印、知信才有信。辨识什么和谁来辨识,也许只是为了说明区分是为了融化,章印是为了识心。我已无印,我也不是印,印才是印,印是不分别出来的那一印,从记号到不是记号,回到印。
这时候,另一个洞口就是印,洞口和火柱突然放出大光明,光明是燃烧的本质。也只有没有本质才是本质,毁灭的本质是为了本质本身。
这正如遗忘,没有经历过,没有想过,就成了不知道。
是支持不知道成立的不知道,不知道有两个犄角,一个是光明,一个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