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很惶急。
惶急是被支配的惶急,但自己绝对以为那是有目的的惶急,等不得不惶急,惶急已经急得停不下来,想要立足,自己在惶急中焦急等待,“你就没有看出来”,等着你的捞我出来,“她也需要你的抚慰”,可她终究“在等待中老去枯萎。”
谁不是野花呢?
这么说不对,是脱离了天地正气,才流浪成野花。
咱都是人,我一点也不比你高尚,咱都有相同的武装,生命,但情感是一个无孔不入的地方,染色不同,“高尚”才有了争论,我嫌你污龊,你却嫌我碍事。
风雨飘摇是一个注定。
我在城市和乡村,风里和雨里,也从人的心里穿过,我感到了失望。
多少入魔人!
纯洁是义务不是权力,但它应该是权力,不能放弃的权力,但“不疯魔,不成活”呀,入魔一步才能异于常人,才能“居高临下”的对话,和有“颐指气使”的底气,才可以感觉“高人一等”,不管站不站得住脚。
可怜我的卑微和渺小,因为如此我感觉我才“活着”,也为活着尽力了。
风气总是先河,注目仰慕和羡慕,纯洁和洁净的我的地面缩地三尺,原野也水分缩水了,黄土和沙漠流入我的脚下,我失我民!
但我也有我的自信,我的民十不存一那就百里挑一,万里挑一,总有一个失衡的界限,我必将有余剩的民。而且我不告诉你,我还有另一种民,他们是一直站在我身后和存在我心中的,他们是我的资本和火种。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请勿误会,我不会针对于你,针对的是魔,而魔入民中,且受到了推崇和保护。我要做的要么是驱魔灭魔,把人心中的魔抽离出来,用火焚烧;要么忍痛割爱,焚琴煮鹤,一体同休,魔在民众死,民在魔中亡。
大公子却不同意,力争以据理,陈词以慷慨,陈情以委婉。
他只要一器,就是时间。
说,人活到魔的层次上才以为高人,不过是另一个陷阱,养孩子不易,结婚很难,而且很难保证两人同心,走着走着就散了,各自痛苦也各自空旷,有病有死,哪一天就伸直了腿。
我从不标榜贫穷,只是想让人们看我一眼,抽时间和有时间和我在一起一会儿,我把他们内里的空虚填满,不再惶急也不再焦虑,那时才不关穷富的事情。
穷而勤劳就是理直气壮,富而不仁甚至一富再富就没有了时间,时间走在币魔的路上。他们并不羞惭,以为自傲,面向眼前是因为后背是虚幻的。
而实在的可以依仗的唯有密码。
密码紧迫了,它的时间被压榨也已有恙,只因见多识广,全是如此。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我的行止在于我的环境我的周围,都拿出光彩的一面来隐藏因支持光彩却更加破败的一面,都相信了,自己也相信,不相信有另一面。
任劳任怨是这个基础上的任劳任怨,人家命好。
我要这样,我也要我的后辈这样,赶上来,也获得那份“幸福”。然而却不是幸福,是茫茫的风,乱得面目全非,城池如墟,人不见人。
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内在也顽强不言,那些不是人的人却说着至理和名言。
密码不在自己这里,安装在别人身上,就得为别人活着,自己为奴,后代为奴。我要你的密码,这时候密码是你的“真经”,我要你的密码,这时候密码是伤害。
索求密码势在必行。
丈夫没有,妻子没有,孩子心里已经植入了毒草,也不会有。你会见到那些泥潭岸边的索要你密码的女人,千奇百怪的装束,被称为时尚达人。你会见到马上渴死在沙漠的男人,没有人有半滴水给他,自己也没有水。
圈养放羊都是好听的词儿,孩子心中的密码已经被无情地封固。
我爱你,我爱的是你的灵魂,这依然是一个笑话,这是你真的密码。
只是到处结合,原本这是密码的结合,但是是为了身心,病态恹恹的密码从中醒来,这是它的灵地,它嫁接的只有更深的病的密码。
那你要时间做什么,时间救治不了。
我知道,行染以来的血密码被破坏了,世上游荡的是血密码中的病密码。拿走时间,拿走死亡之路上的时间,死亡会火速到达,但现在不用了,他们已死。我要给的时间是给血密码以纯净的下来的时间,它们有可能遇上有真密码的人。
就是你说的余剩的民。
那不还是一样,望得到彼岸,中间还有长长的路要走,一段沙漠之后才是一条河,而且根本过不了河,甚至到不了水边。
不一样,真密码遗失,病密码横世,他们不相信有那么一条河。
后来我懂了,时间要等的不是划水而治的人,这已经都有了主家,我在彼岸,这个彼岸是我的,人们的此岸也是我的,但暂时是别人的,也就是魔首的,他几乎算是成功了。已入人心,达于深处。
但毕竟是我的,我不会放弃。
我在城上城设了禁制也安排了使者军卒,那些外来的,不管是伪装成何种星体天象和异常,都过不了这牢固的一关,被消灭在外面。也不管是实有的但人类看不见的异种异灵的渗透和进袭挑战,都已经铩羽而归或死亡殆尽。
但对内里的,我还是存在了悲悯。如果玉宇澄清,病了的人,那些以假为真丢失密码和膏肓度日的人一个都不能剩下。好的人我自然有办法把他们提拔出来,但不认识我的人看不见我,想要提拔也无从提起。
只要一个愿意,一个心里有我。我就在他们面前和心中脑中,可是却弃我如敝屣。大公子要做的就是再一次重申道路,让人们看到光明的彼岸,这个时间必须给他。
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念念叨叨,说着两个记忆。
记忆有两个,是一个通道,但却是两个式样。
一个是自外而内的,这是人的记忆,称之为清楚记忆。人从蒙昧中觉醒出来,记忆的画纸打开,人的一生将被记忆在里面。回首往事历历在目,那是人的珍贵财富,悲欢离合和生死辗转。
一个是从内到外的,是先天一灵的从“无”到有,就住在人的深处。这个安,要经过很长时间,因为一个故事,原本很简单的,是后来不得不复杂。七个月到十个月甚至时间更长一些,因为这要“复制”人类的走向轮廓和演变历史,包括来由和人的基本定性,是模糊记忆也叫隐藏记忆。
没有一个平白无故的人,都是有用的才会来到世间。
你不知道我没怪你,但总有告诉你这些事情的人,熟悉的还是陌生的,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但你不肯停下稍瞬甚至不等人把话说完,甚至仇视和不屑,你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心里的判定。
这就是魔入我心。
我指责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心,心里有了别物的心,不再纯洁的心,阻挡的心。
当魔王第七把刀也就是三十八号又和剑章梦茵站在一起,面对着竖眼魔、长耳魔和头上魔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他的“行法”,定鼎洞府的最后一法。
眼法是开始,点法是深入,行法才是根本。
洞府的说法,赤县的道家多有涉及。大多数说的是洞天福地,但对于紫息幽府、田、丹、天、地,极、住、河车,道、真、算、运也有着不凡的造诣。所以历来的赤县人有着早先一步的优势,道家的“性命双修”实在是个创举。
已有门径。
从径至门,门是透明的但却打不开,阻隔了不知凡几的“道”人。据说,这门只能从内部才能打开,当试问有没有“旁门”和“左道”以入其里的时候,遭到了无言。内里的神奇景象也一时间归于苍茫,青山隐隐,河在天上,孤鹜凫水,阴云中显出某些宫阙的一角和半角。
这个道理的意思是,你通了路径和门径才会通,你不通,也就是灵不通,什么都是奢谈。就像一个反论,有结果起点就是对的,如若没有就没有起点。
我终于见到了你。这表明你想见他(她),若不想,甚至不知她(他)是谁,你永远见不到他。她的存在不存在,这个疑问来源于隐藏记忆而不是清楚记忆。
那好,你说玄我也说玄,我只当隐藏记忆是不存在的。
这由你!
“革命”都是自发的,灵魂深处爆发革命也是自愿的,谁都想活得是个人像个人,或者换一个说法人一定是有意义的,不是白来的,何况现在有时间。
时间不是你的,你只是时间的片段,看着是外在的时间,处在时间的河流里,其实是内在的时间让你觉到了时间,那个时间掐断,灵不再运行,时间自外而内其实是自内向外段段成灰,再也载不起任何记忆,两个记忆一同销毁,各回各处。
这中间就没你什么事了。
意思是航船继续前行,你已经下了船,而且是失去这个记忆,记忆也与你无关。瓶子里有水还是没水,有多少水,那是另一个故事。隔着时空的故事,一别不想见,山山黄叶飞。
“明月在天上,流光遍草莱。”“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夜鱼龙舞。”“栏杆拍遍。”“此去经年。”“楼倚暮云凉风前。”
洞府的点是一个行点,不是一个静点。有点在那里,但也是背着这个点行走的点。点在我深处的深处,先假定是一个极点,那里有我灵的安放,也有上灵的与我在一起,看不见他但他就在那里。
这样在一起,是一个时间,总是要久久相守的,就是修功。
修功“表演”出来或诉说出来,是另一个时间。这需要一个借用,而我自己就是最现成的道具,在一个“故事”中才会绘声绘色,他来了,他来了,他又来了。
故事不同于这“另一个时间”,也是必有的时间,因为时间没有断,相守、表达和“故事”各有起止,故事就是行,也就是行法。
乱入乱出和恒心,指代的是对隐晦的表明。
独坐山上是这个故事,我在这里。但我和上灵在一起,那里是那里,但现在来到了这里,那里还是那里。我要下山了,在一起还在那里,山上还是山上,我的故事才是我的故事。
因为我在顶点上,所以我要下山。
下山其实是上山,这中间到底藏着什么呢?
从起意有我,酝酿我,有了我,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是我,我要理解你的用意,我要知道是怎么酝酿和起意的。
我要知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这不能惶急,要仔仔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