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他们,只看到“天魂桥”上鬼影幢幛,不时传来“哎!哎!”的叫声。一声叫唤过后,即有一个影子从桥上跌落,接着是一声“啊”的惨叫,显得更为悠长和凄厉。
“你们想看的话,也只能在‘天魂桥’上看到七重眼,想要体验的话,倒是不难,只要你们有时间?”女子淡淡道。
“那要多少时间?”麻琴一脸好奇。
“一般来说,每重是七天。你们已经过了第一重,所以,还要四十二天。”
李凡阳苦笑,道:“我们这种年纪,又还是在世之人。所做的事,除了儿时不懂事的不记得外,那样不在脑海中?所以,我们体验这种无意义,也没时间?就此拜别了,感谢前辈的关照?”
随即,几人沿着通道,继续往前走。
通道倾斜向下,不时笔直,不时弯曲,给他们的空间,似乎也越来越宽,但变化并不太大,而且主要体现在高度上。
一天一夜过去后,五百公里又被他们甩在身后。一路走来,除了偶尔遇到的小山外,他们并没有遇到阻挡,可说是走得相对轻松的一天。
从孽境地狱出来,他们已经过了二天,但一路都寂静无声。
之后,几人睡了一觉后,又继续赶路,三个小时过后,又一百公里甩在身后。这时,一片广大的空间呈现在几人眼里。
在几人眼前,是一片起伏的山峦。
山峦不高,都是一百到五百米高的小山,如江南的丘陵,几米或是十几米高的岩石,层层叠叠,展现出各种很美的造型。它们起伏着向前延伸,整体看是一片不错的美景。
拱起的地壳,远比他们看过的要高,有上千米之多。所以,整体看上去视野不错。
然而,美丽的景致,偏偏给他们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因为,各个山头上有不少长条形石柱。它们或直或弯,在阔大的山岭间遍布无数,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正是这些遍布山间的无数石柱。因为,许多石柱上都吊着一具挺吓人的尸体,漫山遍野都是吊死鬼。
更让人感到心冷的是,在山岭的各处,不时传来惨叫之声,让人不寒而栗。
几人看着被吊着的无数尸体,感到身体有些僵硬。三女即使攥着老公或是男友的手,身子忍不住微微打颤。
“这又是什么地狱?”希来·雅瑶说话的声带着颤音。
“也许,我们直接来到了某个地狱的现场。”李凡阳苦笑。
“年轻人说对了?如今,你们置身在吊魂地狱现场。哎呀!有阳世人来这里参观,我不挺有成就感吗?还是一群修神的人?未来的神仙啊!”眨眼间,一个舌头齐肚脐眼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几人眼前。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比哭还难看,手里拿着一根麻绳。
看着一片让人头大的死尸,身边还站着一个长舌鬼,三女岂能淡定?麻琴更是吓得浑身打颤,牙齿也磕得哒哒响。
李凡阳举手一揖,道:“不知前辈为何想不开?”
“阳世生活过于艰难,意志薄弱,又身处乱世,觉得活着没意思,所以,我想早点了此残生。人生吗?总是遗憾多?像你们一样幸运的,宇宙中有几个?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太早,路还长着呢?”长舌鬼懒懒道。
项开明轻轻拍了下妻子的背,道:“别怕,他是队长嘴里说过的吊死鬼。”
李凡阳轻轻叹了声,苦笑道:“不知前辈管的这片地方,又作何解?”
“这里是吊魂地狱,方圆百里,都是我管的地头。阳世的各种吊刑,在此都找得到?要我陪你们参观一回不?”他的长舌头在胸前晃动着,不时有口水滴在地上,舌成浅绿色,在阳世时,怕有不轻的风湿病。
他这副形态,能不让人恶心吗?几人看了心里直发怵。
希来·雅瑶连忙摇头,道:“不了,我们一路看过去即可,要是前辈不怕辛苦的话,不妨为我们做个介绍?我先谢了。”她举手一揖。
“这是吊魂地狱第一重。其实,这一重的罪魂,在阳世也没什么大罪?多是自贱、漠视生命的吊死鬼。人在世上走一遭,自是不易?但不管是成功之士,还是卑贱之人?
那个又活得容易?各有各的难吗?各有各人的使命,各有各的责任,只要有好的心态,换一个角度看,就会豁然开朗。老夫在阳世的时候,也没有悟懂这点,可惜了?
有人想一死解脱。其实,死又是那么容易的吗?你们一路看过来了,容易不?傻了吧?没想到死比在阳世更难?所以,人们要珍惜生命,乐观豁达好好活着,事物总有变化吗?
这一重,就是让罪魂重新体会死亡之味,但并不会让罪魂断气。当然,灵魂断气是不能与阳世断气相比,是另一概念。所以,这重叫体验断魂,三重过后,他们又去阳世投胎。
不过,因阳世苦难未够,便轻生,此次再去投胎后,仍是苦难人。十五里过去后,便是第二重:前世磨难。这是一个特殊的梦境,让罪魂重温前世生活的艰难;
之后,每隔十五里,便进入一重,第三重是回头是岸。第四重是为其它罪魂而设,这些罪魂在阳世漠视生命,或者充当邪恶之人的打手。因此,用他们的手段还治其身。
第四重是吊魂灌水,第五重是吊指鞭魂,第六重是魂吊金钟,第七重是魂吊酷刑。反正你们要一路过去,自己看去?我懒得哆嗦了?”他一闪不见了。
他走了,几人还感到舒服些。
麻琴只觉得背脊发冷,只想快点离开。她瞟了李凡阳一眼,有点怯怯道:“队长,我们是不是走快点?”
李凡阳苦笑,道:“麻琴,这也是一种修炼,是对心里的磨练。我们按平常步伐走。”
几人边看边快速迈动脚步,片刻间到了第二重:前世磨难。
放眼望去,只见广阔的空间,山峦起伏、田野间杂,到处是茅草房,蝇虫遍地,臭气熏天,到处是忙碌又有些呆滞的男女……
他们傻眼,这反差也太大了吧?这不是地球上一二百年前的乡村,还其它星球的原始社会吗?之后,几人又多了一些好奇。
通道从村子中横穿而过,罪魂们视他们为无物。
即使有不错的视野,也有熟悉的情境,几人也不想多待,感叹着匆匆而过。
余慧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也太超出我们想象了?这是梦境吗?”
希来·雅瑶苦笑,道:“我们本身就来到了玄界,能不是梦境吗?”
李凡阳感叹,道:“我们还是把自己当成现代的城里人了?对这种环境有厌恶感,也不知对我们修身有没有影响?”
希来·雅瑶尴尬道:“别说你们了,我乡下妹子不也不喜欢吗?算不算忘本?”
余慧有点心虚,不好意思道:“难说?修神不就包括要有良好的心态吗?”
从村子中过去后,出现在眼中的是海,一条大路从海中穿过,是他们要走的通道。
“天哪!我们终于看到此星的水了?”麻琴一脸激动。她弯腰捋了一滴放到嘴里尝了下,苦得像是黄连煲的药水,又忙吐了出来,道:“苦死了?”
余慧皱眉道:“能不苦?这么多人在海里游?他们傻不?大海辽阔无边,能游过去?回头是岸,是不是有误魂之嫌?”
谁知道长舌人又恶心地出现在几人身边,淡淡道:“游过去了就是幸福的彼岸,脱离了苦海,可以重新投胎做人,谁不想?怎会有误魂之嫌?就怕罪魂没醒悟,没有做好吃苦的准备,只做着和你们修神一样的美梦?”
但也有人在回游,让人讶异的是,他们回游的速度很快,比前游的人快了差不多一倍。
所谓茫茫大海,也是给人的错觉,实际上只有十几里宽。
他们出了大海后,出现在眼里的又是起伏的山峦。这便是第四重——吊魂灌水。在悬崖或是山脚下,有许多石柱,石柱上倒吊着男女罪魂。
罪魂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吊在绳索上,头下有只很深的陶缸,缸里装满了水。
罪魂们十四个一排,也不知排了几百排?他们被吊着,按排而动,一会被浸入水中,一会又被吊起来,大叫或是恶咳之声,不绝于耳,让人听了背脊发冷。
过去之后,便是第五重——吊指鞭魂。这里的地形与摆设,与第四重没有区别,区别是刑罚,只见各石柱上吊着罪魂,但绳索不是吊在手脚上,而吊在四肢的拇指上。
罪魂被吊在石柱上一晃一晃的,狱卒们手里则拿着一根铮亮的皮鞭,不时噼叭一声抽在罪魂身上,清脆响亮,被抽之魂惨叫哀嚎之声响彻寰宇,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几人实在不忍视,快步而走。尽管他们知道前面的更惨更惊魂,也只得硬着头皮前去。
接着映入几人眼里的,是第六重——魂吊金钟,这里的陈设与上一重一样,只是罪魂被吊的是一手一脚。另一手一脚吊着重物,狱卒不是推罪魂一把,让其荡着揪迁。
看着罪魂们因痛苦拉长的脸,听着他们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进入第七重——魂吊酷刑,更是让他们大抽冷气。只见辽阔的小山峦石柱上,各狱卒凭自己的喜好,将罪魂吊在石柱上。狱卒身旁,放满了各种刑具,有竹签、火铲、炭炉、细小的金属丝等,各处惨叫之声更是不绝,中间还夹杂着狱卒的变态狂笑。
几人只觉得全身发冷,毛骨悚然,快速离去,去了前面的通道。
希来·雅瑶颤了一下,晃头道:“太恐怖了?真的是一层惨过一层。三十六层,我们才看了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