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也难得你克服如此多的阻碍,前来寻得本道。”
“刚好小女暮雪和本门的贺峰长老日前也去了京城,我就先随你走一遭,也可以顺道去看看他们。”
虽然从陆长生的口中,李相夷获悉了贺峰和李暮雪被镇武司和巡防营的人抓捕,但是他非常了解贺峰的秉性,事情不办好,对方不会轻易就离开长安,返回问道山。
此去京城,他也可以看看能不能帮忙一下。
天玄门在京城建立武馆一事,李相夷内心还是颇为重视的。
自从当日在大雁山上见识过玄甲军的威势后,他便决定在长安设立信息前哨。
谁都不知道镇武司还隐藏着什么样的更高手段与武器,能将他这样的大宗师都困得住。
至于昭武帝赵烈,他其实是李相夷和定夷的旧相识。
“李掌门,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再劝你,不过赵烈此人,你我都知道,心狠手辣,城府极深。”
“本道自然记得,师太是不是还想说他还厚颜无耻?”
“年轻时候的事情,就不提也罢,那赵烈心里明知我眼里只有李掌门你,那段时间还是对我胡搅蛮缠。”
“这些早就已经是过去事了,如今你我二人早就破出红尘,一心向道了。”
说到此处,定夷师太有些自鸣得意,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当今天子曾经钦慕于她。
“定夷?原来这三人还颇有渊源,当真是奇闻一件。”
“陆长生,我们就此出发,前往长安!”
定夷随后借给两人一匹白马,一辆马车。
自然是陆长生骑马,李相夷坐在马车里。
“还有六天时间,只要路上不再发生什么意外,应该能按时到达。”
陆长生几天以来紧绷的神经,这时才放松了一些下来。
两人很快离开了紫霞山,走出山脉,进入官道。
一路上,陆长生将当日如何被击落悬崖,如何意外进入山洞,发现独孤逆天遗骨以及习得刀法的旧闻一一相告。
“袁神通!竟然是他害了恩师!”
“敢问前辈,这青云宗的袁神通如今可还在人世?”
“本道也不敢肯定,袁神通是穆沧海的师叔,上一次见到他本人,都已经过去五十多载了。”
两个人隔着马车窗帘,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
“既然本道知道了仇人是谁,帮你解决完事情之后,回来自当替恩师报仇血恨!”
“陆长生,看你年纪轻轻,竟然可以练得恩师的至高刀法,当真是匪夷所思。”
李相夷知道那刀法极为深奥,普通人若想入门,哪怕在名师指点下,没有个三年五载,根本办不到。
而在陆长生说来,他开始习练这门刀法,至今一年都还未到。
“前辈谬赞了,应该是在下和逆天前辈有缘所致。”
陆长生当然不会透露自己系统的秘密,于是随便搪塞了过去,李相夷也只当他天赋悟性极高而已。
“陆长生,你要是实在着急,本道可以先去长安,区区五六百里,也就花费我几个时辰罢了!”
李相夷并没有吹嘘,身为大宗师修为,他能够做到日行千里,劈山裂海,展露法相。
“前辈,不急,我们正常赶路即可。”
这并不是陆长生托大,有李相夷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了,要是一旦再次落单,又要面临来时的险阻。
能轻松躺平的事情,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也无妨,既然你不着急,本道也想看看这沿路的风景!”
凡是真正求道之人,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即是问心悟道。
行过一道蜿蜒曲折的山路,两侧翠绿林海,到处鸟语花香,如诗如画,让人流连忘返。
重新回到笔直的道路上,日已西沉,天际的云朵如火烧一般。
好巧不巧,两人身后刚好赶来了之前围杀的儋州军,他们正在回到儋州的路上。
马上的佐将很快看到了骑在马上的陆长生。
“哈哈!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众将听令,列箭阵,将此人射成马蜂窝。”
此时陆长生并没有很快发现后方的军队,等意识到时,漫天的箭雨已经到了头顶。
“陆长生,无妨,区区小事罢了。”
马车上的李相夷明显也感知到了外面的情况。
只见话音刚落,马车当即来了个180度大调转。
马车上的帘子似是被风刮起,同时从里面窜出一道气浪。
气浪席卷而出,飞到半空中,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前方的羽箭尽数卷起,掉落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见鬼了不成?”
后方的儋州军大为吃惊,在自己注视之下,他们发出的几百支羽箭竟然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
“再射!”
这次羽箭更加密集,来势更大。
“猖狂!”
马车内传来一声训斥。
随后只见从帘子后伸出一只宽厚而又有力的手掌,手腕一翻,弹指而出。
指间一个白点迅速飞出,却是越变越大,当空中一遇箭雨,羽箭便全部被吞噬不见。
不止如此,那白色圆形气浪继续向军阵驶去。
砰的一声。
近千人的军阵从中炸开,现场当即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嚎啕遍野。
不过李相夷显然并不想来一场血腥的屠杀,控制好了力度,只是想将对方击溃,阻止他们再来袭击。
释出这一招后,他重新调转马头。
“走,我们继续赶路。”
随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这就是宗师的修为吗?”
一旁的陆长生目睹这番场景,自然是感到胆寒。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如今才武道七品,恐怕在这李相夷眼里,连做蝼蚁的资格都没有。”
“难怪昭武帝几次都轻松放过了我,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蚂蚱,哪里跳得出他的手掌心。”
“李前辈,你说以我如今的潜力,要修行多久,才能有你这般造诣?”
为了化解尴尬,陆长生硬是挤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本道花了近两百年才有如今的修为,你估计怎么样也要个二百五十年吧。”
“250?我可不想等这么久!”
说话间,头顶上空飞过一只鹰凖,嘶鸣一声,疾驶而去。
那是齐王手下豢养培训出来的飞禽,专门用来替人搜索传递消息。
“什么,陆长生已经和李相夷汇于一处了?”
“陈知杰,萧云,你们两个废物!”
齐王府邸传来一声赵永璂的低吼。
“你们私自调动儋州军的事情,赶紧处理好,不能让父皇找到我们头上!”
不过愤怒之时,他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