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云台的不远处,四位护法面面相觑,彼此间根本没有谈得上半句话,只是偶尔和一旁的徒弟嘀咕一番。
在这种大场合,即便有私人恩怨,也不能随意张扬。谁都害怕会惹来风波,影响自己在天魔宫中的地位。
众长老同样这般,平常时有矛盾,但在这天,却变得严肃起来,就算身旁的人与自己有瓜葛,也只能暂息雷霆之怒。
由于冷凌羽不在,所以红叶的身旁空了一个位置,今天的对决,她极其不情愿到来,反正此事与她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但出于魔尊当年的救命之恩,她还是衣装整洁地出现在此。
灵魅和潜龙本欲想对红叶一番嘲讽,但幻尘却立即坐到其身旁,使得对面的两人收起了腹中的那番话。
“你还好吧!”幻尘把手搭在红叶的肩膀上,低声道。
“我没事。”红叶依旧保持端庄,内心的抑郁并未有所表露。
望着关系不一般的两位护法,灵魅就感到心伤,脑海中全然翻涌着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永久难忘。
而潜龙却没有明显的变化,他仍然优雅地摇着纸扇,感受着这番气势不凡的场面。
随着云台上的锣鼓声响起,对决也就拉开了序幕。
“啊!不好,对决要开始了。”红叶复杂的思绪被响声敲碎,遥望不见冷凌羽的身影,她的内心就开始怦怦直跳。
“你不用担心。”幻尘随即安抚道。
“唉!你不懂我的了。”红叶偷偷一叹,唯有望着云台上翻涌的云海。
台上的裁判清了清嗓子,大喊道:“第一场,沈梦雨对战凌飞!”
一名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莲步翩翩地走进云台,身上的花香尤为浓烈,脸上的脂痕粉气亦并不少。衣裙之上,绣着双飞蝴蝶,柳绿桃红,十分娇俏。秋波处,脉脉含情,明显是一位长老的千金,此人非常有涵养,更是文章经纶稿,货与帝王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取得不少人的称赞。
另外一端,一名英俊的少年缓缓走上云台,此人正是凌飞,他同样是一位长老的爱子。他身披翠绿锦袍,其上刻画着春风杨柳,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利剑,但说到举止仪态,宛若谦谦君子。对着眼前的少女,他单手负背,深深一躬,以表尊敬。
沈梦雨面带微笑,微微弯腰,并且拱了拱手。随后,她深厚的元气开始涌动,不断地注入到手中的长剑中。
彼此的对决一触即发,兵刃相碰,火花四溅,清脆的金属响声四处蔓延开来。台下的两位长老,皆紧张地盯着云台上打斗的两人,旁人的闲言闲语,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去听。
这两人的资质并不差,对战起来总难以分出胜负,由于云雾笼罩,所以两人的身影总是若隐若现,这使得两位长老紧眯着双眼,聚精会神地凝望着云台上的举动。
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元气也消耗了不少,原本整洁的衣衫也开始变得有些凌乱。长发之上,也沾满了不少飘絮。
“剑气诀!”沈梦雨纵身而起,借着深厚的元气和精妙的剑法,挥出漫天的剑气,好似满天的花雨,划破云雾,直刺对方。
凌飞见状,手中的利剑急忙旋转起来,最后形成几十团风卷,并且大喝道:“斩风剑法!”
旋风与剑气互相纠缠在一起,但旋风却稍微强横一些,将笔直的剑气扭曲进风卷中,最后消失不见。沈梦雨还未来得及抵抗,凌飞的利剑就贴近了她的脖子,惊吓得台上的裁判急忙喊停。对决只为了选拔强者,而并不是要弄出人命。
“还想争扎么?”凌飞淡淡一笑,手中的利剑略微松了松。
“我输了。”沈梦雨带着几分惊惶,自觉惭愧。
“沈小姐,承让了!”凌飞拱了拱手,身体化为一道疾影,迅速跃下了云台中。
“第一场,凌飞胜!”
沈梦雨仍然心有余悸,于是孤独落寞地走下云台,两旁的嘲讽声开始由此蔓延开来,众人对她的眼光也大大改变了。在往届对决,她可进入了决赛;而这回,却要进入淘汰赛。
“唉!女孩子真是没用。”台下的一名长老捂着脸,叹息道。
这名长老,正是沈梦雨的父亲沈虎,他对沈梦雨有很高的期望,而这回却大失所望,使他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
沈梦雨本想坐下,但一听见此话后,心中顿时一寒,哭泣着跑出了云台。中途偶有几人出来劝阻,但依旧无济于事。
“嘿!沈长老,你的女儿跑了。”另外一位长老拍了拍沈虎,侃笑道。
“哼!跑就跑呗,你认为她不会回来么。”沈虎显得若无其事,觉得此事不足挂齿。
一旁的长老不敢再插话,因为害怕惹来不必要的风波,他唯有再次把目光落在云台上。
而与之相对的那位长老,则是笑逐颜开,因为他的儿子取得了胜利,所以能进入决赛。同样,两旁的人更是一番阿谀奉承,夸赞声与对决前相比,则是响亮了几分。
凌飞的父亲叫凌剑,这一回他可脸上放光,不少高贵的少女则围绕着凌飞一番称赞,而几名长老则在月老牵红线,想与之撮合这一段金玉良缘。
或许对方未必是真心真意,但一听见其美言美语,凌剑心中就非常欢喜,又哪管得是否虚伪。
“第二场,冷秋枫对战云雪晴。”
台上的裁判再度吆喝,使得众人又回过了神。胜者方自然心花怒放,而败者方则心绪沥乱。
“秋枫,加油!”幻尘微笑着道。
“天师,你放心吧!”冷秋枫展开玉臂,橙色的袖袍如同一只蝴蝶,非常悠扬地飞向云台上方,脚尖轻点地面,其身姿无比轻盈。
而另外一方的那位少女,却有所踟躇,虽然她贵为长老的千金,但无论是玄门奥法还是天师的资质,都不如四大护法那般强大,更何况是其徒弟。
但对决总要面对,云雪晴在众人各异的眼光下小心地踏上云台,但好似有一腔无尽的思绪,使她心生彷徨。
冷秋枫对着前者拱了拱手,便说道:“开始吧!”
“嗯!”云雪晴点了点头,惊慌使她有点心不在焉。
“疾影剑法!”冷秋枫握着手中的光剑,连同身体化为一道幻影,向着前方刺去,那种惊人的速度,简直令台下的不少人咂了咂舌。
云雪晴意欲闪避,但冷秋枫的光剑早已从另外一方落在了她的胳膊上,吓得云雪晴冷汗直冒,求饶认输。
“呵!承让了。”冷秋枫淡然一笑,便走落云台。
“第二场,冷秋枫胜。”
掌声一片哗然,皆围绕着冷秋枫。但白眼与势力却卷席到云雪晴身上,尽管她是长老的女儿,但这一招定胜负的剑法的确让人觉得此少女实力不行,满嘴的讥讽与恶毒的耻笑随即迎面而来。
“父亲,我对不起你,你的恩德我唯有来生再报。”说罢,云雪晴打算拔剑自刎。
台下的一名长老袖袍一挥,击飞了少女手中的利剑,并且急忙安慰道:“雪晴,不要做傻事,不就是失败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父亲,我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现在还有何颜面留在世上。”云雪晴痛哭起来,根本不管这是大众场合。
“没事的,顶多再苦练多几年,争取下一届对决获胜。”云溪风不断地安抚着少女,即便心有不忿也不敢表露。
冷秋枫走到原来的位置,幻尘的脸色却有点不悦,指责道:“那丫头好歹也是长老的女儿,你就怎么不留点情面。”
“天师,我可没有心思陪她玩,还不如速战速决。”冷秋枫认为毫无所谓,并且白了白眼。
“好了,赢了就好。”幻尘也不再追究,随意说了句后,就再次凝望云台。
“第三场,冷凌羽对战冷凌傲!”
裁判员的声音刚落下,红叶就变得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包括远处的冷樱雪和刚获胜的冷秋枫,她们同样忧心忡忡。唯独是坐在中央的冷幽风是一脸淡然,真有些令人不解其意。
冷凌傲扬了扬纯白的衣袍,带着一副傲慢的嘴脸,大模厮样地走上云台。但这时候,冷凌羽并不在。
“看来冷凌傲真是占了便宜,可以不战而胜。唉!要是我的女儿能匹配到冷凌羽,那该多好呀!”沈虎和云溪风同时感叹道,觉得上天十分不公。
“哼!冷凌傲那么强大,冷凌羽还敢露面,这简直是笑话。”
“就是,我说啊!那冷凌羽就是缩头乌龟。”
“说不定人家早就被逐出天魔宫了。”
“你看,魔尊也不说话,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哈哈!看来天魔宫也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众长老不忘一番耻笑,以及灵魅和潜龙,他们都无比渴望这样的结果。甚至连坐在冷幽风一旁的雪姬,同样阴险一笑。
红叶此时的内心早已碎似孤雁,这样的情景,使她再无面目在此待下去,唯有打算离开。
“你要去哪里?”幻尘拉着她的手腕,不解地问道。
“你不要管我。”红叶心乱如麻,她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只可惜这又是真实。
“不用紧张,千万别被人捉到笑柄。”幻尘强行把红叶拉回到座位上,并且在其耳边喃喃道。
“哈哈哈!还用继续吗?裁判员!”冷凌傲仰天狂笑,于是放肆地大喊道。
“冷凌羽放弃对决,所以冷凌傲......”裁判员望了一眼冷幽风,口中的话顷刻一顿。
“我冷凌羽,在此!”
正当全场的气氛陷入沉寂之时,一道人影飞快地掠过天际,最后双腿稳稳地踏落在云台上。丝丝缭绕的云雾半遮其身,给人一种无尽的遐思。
“啊?那真的是冷凌羽吗?”众人一惊,皆张大了嘴巴忖测道。
“看!那小子登场了。”幻尘拍了拍红叶,示意道。
“哦?看其背影,还真的挺像羽儿......”红叶也不敢相信,只能猜测道。
与之相对的冷凌傲,顿时收起了原有的那副得意面容,双眸紧盯着前者,透过淡淡的云烟,他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大致的轮廓和熟悉的面孔,却使他有些不敢置信。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冷凌羽!”冷凌傲紧忙走上前,意欲揭开前者的面纱,但眼前人却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冷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