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是在凌晨三点被手机来电吵醒的。她昨晚因为太过兴奋迟迟没能入睡,这时艰难地睁开眼,都没看清来电的就接了,“喂。”连声音都是迷茫的。
但很快她就从床上翻了起来,“你说什么?怎……怎么回事?”
“好的,我马上过来。”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但颤抖的手早已将她的内心出卖。
她脑袋嗡嗡的,在半空白的状态下没有踩稳,直接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怎么了?”宿舍的人都被吵醒了。
“没事,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许言等那阵苦痛过了赶紧开口。
“许言你真没事吧?”康康打开床头的台灯,眯着眼伸出脑袋看。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睡。”这时候她已经扶着梯子站起来了,说完就抓起外套往身上套,然后打来寝室门就要出去,连手机都差点忘记拿。
到了楼下才想起大门已经落锁,她走近铁门试了试,没法钻出去,只能打电话给辅导员。
“郑老师,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但我哥出了车祸,现在只有我能赶过去,我……”她原本要把事情说清楚,再求求老师,不料对方话都没听完就说:“行,你等我一下。”
许言看着挂断的电话十分感动。但她不知道的是,郑斌挂了她电话后立马就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许言靠着铁门做着思想斗争,她要不要想办法联系二哥的父母?
她无法原谅间接导致她们家家破人亡的人,但站在二哥的立场,他受伤了,作为妹妹理应帮他联系家人。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她看到有一束光从远及近。她抬头看去,汽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有两个男性从车上下来,她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许言同学?”
是郑老师的声音!
“是,郑老师,我是许言。”她真的没有想到辅导员尽然亲自过来了。
“你别着急,我们送你去。”郑泽林指了指身后的车。
这时,宿管阿姨的门也从里面打开了,她似乎已经被人通知过,并没有再过问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拿着钥匙把铁门打开。
许言感觉到了她的不悦,道谢后小跑向郑老师那里,深深地对两位鞠了一躬,“谢谢两位老师,给您们添麻烦了。”
“上车吧,没事儿。”郑泽林给她打开后车门。
许言也不再浪费时间,动作迅速地钻了进去。
汽车驶离空旷安静的校园,在空旷的三环路一路前行,许言沉默地看着手机,她还是没有通知那两个人,她想,要不先去看看二哥的情况,但愿二哥受伤不重。
“放心吧,你哥不会有事的。”郑泽林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便说道。
许言点头,“嗯,他一向都能逢凶化吉。”毕竟能从那样的环境中完好地退出。
郑非在市三医院,他们穿越大半个城到达的时候,已经快凌晨四点。许言在看到医院大门后就跟两位老师道谢,“谢谢您们送我过来,现在还早,您们回去再休息一下,我在这里下车就行。”
车停下,许言下车,然后转身再次鞠躬道谢,然后跑入医院。
郑泽林看着她跑入门诊大厅才对同事说:“咱们回去吧。”
开车的同事这才开口,“憋了一路了,这丫头什么来头,能让你大半夜地折腾?”
郑斌挑眉,“你不认识她?”
同事:“又不是我管的学生,我怎么认识?学生会的?倒是看起来眼球。”
郑斌笑笑没说话,没认出来更好,看来那个风波真的已经过去了。
许言直冲导医台,“你好,请问急诊怎么去?”
“从这边的通道穿过去就能看到。”
“谢谢!”许言丢下两个字又拔腿冲了出去。
气喘吁吁地到了急诊大厅门口却被人喊住,“许小姐。”
许言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然后惊讶地出声,“你……你是不是……那个……”
那人笑了笑点头,“是的,许小姐记性真好,我是池先生曾经的司机赵斌。”
许言因为着急找人,也无心交谈,“好巧,那个,你先忙,我有点急事……”说着就要走,却听到对方跟她说:“您是找二哥吧?他已经进手术室了。”
“啊?真的?你也认识他?”
赵斌面露愧色,“二哥是为了救我妹妹才受伤的,对不起。”
许言内心一万个问题,但首先问出口的是“那他伤得严重吗?”
“好像挺严重的。”赵斌低下头,不敢跟许言对视。
这时候许言才注意到他的衣服上有很大一块深色的印记,她心突突地着,喉咙里挤出一声“这是他的血?”
赵斌点头,“对不起。”
“她在哪儿?带我去。”许言现在没时间管这些,她只关心二哥的安危。
“好好,这边。”赵斌带她去乘坐电梯。
手术室外,有一个年轻女子在来回踱步,赵斌告诉许言,“她就是我妹妹,我让她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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