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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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流,回到40年前。
7月14日。
西域,塔克拉马干沙漠,罗布泊。
这是一个生命禁区。
在魔法没有复苏的旧时代便已极度危险;来到了现在的大魔法时代,变得更加危险。
滚滚而来、铺天盖地的杀人风沙,足以将任何没有防备的生物撕成碎片。
一支7、8人的探险小队,盖着厚厚的防护毯,在一根结实的魔法绳索的连接下,于肆虐无度的杀人风沙之中,艰难地蜿蜒前行。
每走一步,都付出极大的代价,都面临极大的危险;但他们没有任何其他选择,只能咬紧牙关,坚持着一步步前行。
现在的杀人风沙还算是比较弱势,若是不能争取在这段时间尽快赶到营地,等到风沙更大一些,他们全部人都得死在这里。
“这风沙真麻烦,居然还能吸走我的法力!”
艰辛前行的队伍之中,一位刚刚18出头的小姑娘,难以承受这样的折磨,忍不住开口吐槽。
“小田,别说话!小心风沙进了嘴巴。”
队伍前方,一名带着防风护目镜的高瘦中年男人提醒她。
“嗯。”
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没有再发出任何抱怨的声音。
这支人数不多的队伍里,所有人都以这位高瘦中年男人唯马首是瞻。
原因无他,纳兰教授是在10年前进入过那个神秘禁区,然后又是唯一活着走出来的人,他的经验,是这支多数由新人组成的小队最宝贵的财富。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想要活着走出沙漠完成任务,就必须听从纳兰教授的吩咐。
再艰难的险阻和困境,最终还是被顽强的意志所击破。这支小队终于赶在风沙壮大之前,来到了那个能够给他们些许安全感的营地。
实际上,所谓的“营地”,只不过是一个位于两块大石头之间的小小拗位的安全屋而已,使用一些比较特殊的魔法材料进行加固,才起到一部分抵抗杀人风沙的作用。
然而,沙漠里的危险,可不只有这些杀人风沙,还有隐没于沙海底下,随时把人一口吞下的可怕的沙虫!
虽然营地所在的区域并不是沙虫的活跃地带;但是,一旦杀人风沙吹袭而过,沙虫就会跟随而来,因此,这个营地其实也并不安全。
除此之外,探险队仍然要面临一个迫在眉睫的困难:营地里的补给品,差不多被前一支队伍消耗殆尽了,还没来得及补充。
现在队伍面临着断水断粮的困境。
“先休息吧,别想太多。这场风沙没有一天一夜是停息不了的,那些沙虫也不可能那么快杀到。咱们抓紧时间补充体力,谁也不准私自外出。补给品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纳兰教授向士气低迷的队伍鼓励道。
幸好有纳兰教授这根主心骨在,队伍才并没有被彻底击倒。疲惫不堪的大家立即行动起来,加固安全屋的防御,分组进行站岗。
然而,第二天一早,这位队伍的主心骨,千叮万嘱队员们绝不能私自外出的纳兰自想教授,却不见了踪影。
队员们发现,他的随身行李和装备全都被带走,就连探险队九死一生找到的最核心成果——两个蕴含着神秘力量的古代玉佩,也随着纳兰教授的消失不翼而飞。
后来,队员们在那位被纳兰教授称为“小田”的女队员的行李里,找到一张夹在探险日记中的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写着:
“我往西去找水。”
下款是一个字:想。
以及日期和时间:15/7,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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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后。
故事开始的第二年,5月21日,上午。
浙江,临安。
烟雨绵绵,润物细无声。
世界魔法博览会的那段日子里,临安大部分时间是晴天,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人为控制天气的缘故。
如今临安的天气,才是“江南烟雨天”的真实写照。
一个星期前,备受瞩目的临安魔博会,在惊艳了全世界的闭幕式中落幕,观众们在兴高彩烈的余后谈论中,陆陆续续地安全离场。
由于后勤保障工作非常有力,大马路和垃圾场的两场战斗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战斗的痕迹也非常快被抹除。
在卸去神圣教廷代表团团长的职责,失去了外交豁免权之后,黎塞留跑到国外又以非法手段回到临安,对王芙实施绑架,最终被魔法监缉局当场抓捕。这位最年轻的红衣主教,将面临非法入境、绑架、无证施法、武力拒捕、勾结恐怖组织等多项罪名的指控。
正因如此,在各国代表团陆陆续续撤离后,神圣教廷代表团仍然死皮赖脸地留在临安,试图通过谈判方式解救他们的红衣主教。
另一边,在赵飞的安排下,狙击手尹枫使用足以射穿坦克装甲的高穿透性反器材狙击枪,射伤了救世福音会“黑小丑”的本体;但仅仅是射伤而已,并没有击杀或生擒住小丑。因为这个谨慎的家伙,并非只有一具逃生傀儡,在外围的外围还有一具。
虽然没能抓住或击毙小丑,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但能够收集到小丑的血液,从中提取出有用的DNA信息,对于查明和锁定小丑的身份非常有用。
临安西郊的军营里,804局设在这里的第三个联合指挥部,此时有二十几人打着雨伞,身着黑色或白色的朴素衣服,在一个临时竖立起来的无字石碑前面,庄严地肃立着。
这是一场特别的追悼会。
包括二等特工“霸下”嬴刚在内,所有在保卫临安魔博会的任务中不幸殉职的804局特工,都在这里进行一场集体葬礼。
没有遗体、没有遗照、没有姓名、没有生平事迹,甚至连准确的人数都没有,只有一块无字的石碑;而且在追悼会结束之后,这块石碑还会被撤走。
那是在隐蔽战线上战斗的特工们必须承受之重。即使不幸牺牲,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悼念和宣传,甚至不能立碑,一是为了避免家属受到报复,二是为了保障其他与之相关的特工的安全。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在看不到地方,有人负重前行而已。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一名全身素白、手捧一束黄色菊花的中年女子,她叫魏清,是嬴刚的妻子,也是众多牺牲的烈士之中,唯一允许到场的遗属。
虽然魏清不是804局里的秘密特工,但她是军队里的一名军医,也算是纪律部队的一份子,而且她也早就知道自己丈夫的特工身份,所以,联合指挥部也就开了绿灯,允许魏清来参加追悼会。
雨水,“滴滴嗒嗒”地落下,打在地上,发出有节凑的拍打声。
追悼会在无声的肃穆气氛中进行,没人念悼词,也没有哀伤的葬仪音乐,伴随着众人的沉默到最后的,只有那清脆的雨声。
区区10分钟,追悼会就结束了。魏清在无字石碑前放下了她一直捧在怀里的黄色菊花,后面的众人,也陆陆续续地将自己手里的一朵菊花放在无字石碑跟前,然后逐一离去。
看着魏清渐渐远离的落泊身影,赵飞问身边的芈光明问道:“为什么没见到嬴鹏飞?不是说嬴刚夫妻俩,对嬴鹏飞都挺好的吗?”
“嬴鹏飞伤势好转之后,就跟随华武学院的队伍回到淞沪。他们还要备战全国选拔赛。再说,”芈光明解释道,“现在嬴鹏飞的公开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的魔法学员,不宜过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何只是嬴鹏飞?随着魔博会的落幕,所有学员义工都撤了,其中也包括上官燕红和她的羊城学院的队员们。
“嗯,我明白。”赵飞点头。
片刻后,赵飞再次开口:“芈老师,也许是我太过敏感,有件事我不得不提。”
“你是又想要说,陈金源的事还有蹊跷?”芈光明知道赵飞想要说什么。
华东司六等特工陈金源,被认为是杀害嬴刚的凶手,同时,他也是摧毁第二个联合指挥部,导致三名特工惨死的元凶;但考虑到他是被布里夫的灵魂所操纵,因此陈金源也被追认为烈士。
“没错。”赵飞坦承道,“我一直觉得,陈金源的事发生得太巧了,像是在故意告诉我们。再说,如果那个布里夫真是如我们掌握的那么难缠,继续在我们中间隐藏下去不好吗?为何要干那种找死的傻事?”
“嗯……目前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我知道没证据。所以,芈老师,您才要更多留些一些心眼。”
说完之后,赵飞便打着雨伞,径直离开。
看着少年渐渐远去的背景,芈光明不禁感概:“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其实,赵飞所说的问题,芈光明又何尝没有想到?只不过,芈光明出于维护内部团结的目的,不愿意将自己的猜测转为怀疑,对自己手下的兵展开那些没根据的调查,所以才一直讳莫如深;但是,赵飞却毫不忌讳地说了出来。
此等魅力,芈光明曾经也拥有,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变得越来越守成了。
退休的问题,看来不得不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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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军营之后,赵飞并没有返回酒店,而是开车来到特工学院,找到了高渊月院长,说明了来意,然后将陆菁儿带走。
经过大半个月的集训,就算说不上脱胎换骨,但也算是改头换脸吧。
那个吊儿郎当的叛逆罗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军中之花。
“行啊,一个月不到,就从1级权限,升级到5级权限了。”赵飞看着陆菁儿手中的权限手环,忍不住赞扬道。
手环上权限等级的快速提升,也是对于这些特工学员们整训成绩的一种褒奖。
“切!就每天走走队列、背背条令,有啥难的?”陆菁儿不屑道。
在她装模作样的“倔强”背后,掩盖不住内心的狂喜。赵飞的再次到来,意味着她可以离开这座枯燥的学院了。
“是吗?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就继续留下来,直到把权限提升到15级。”赵飞阴阴一笑。
然后转身离开。
“喂!你去哪里?快带我走!”
陆菁儿再也装不住了,不顾形容地扑向赵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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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届“魔法王杯”国内选拔赛的地点和方式,在比赛开始的一周之前,都是严格保密的,就是为了避免某些学院会提前布局和准备,破坏比赛的公平性。
当日下午。
全国魔法教育委员会的官网上,终于公布了本届国内选拔赛的地点和方式。
比赛地点选在了塔克拉马干沙漠,以生存战的形式,筛选出最强的五支队伍,组成出国参加外围预选赛的强大团队,与外国的对手们角逐,争取通往法国里昂决赛圈的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