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虽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是米莱迪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毕竟从小就被那些男性用“非凡”的眼光和观念“教导”。
男性都是如此，这是米莱迪一直不变的想法。
就算是王烁这个人特殊，她也不会领教他的好意。
大不了用自己生命还他而已。
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没有属于过她自己。
如此想着，却看到前面那位似乎是王烁的仆人，用一种可怜的眼神关照着自己。
“啧，不是很喜欢你的那种眼神。”
紧紧攥着自己的斗篷，米莱迪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他一直都是如此，我以前也是他的奴隶。”
听到熟悉的两个字，米莱迪不由得反观她的气色。
眉蹙而不散，对方还是处子之身。
“‘以前’？”
细节的抓住重点，米莱迪也没有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是的，他对我和你一样，但是我没有离开，甘心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他。”
“他是个好人，一个好到在我看来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所以，他让我来关照你，也是很关心你的。”
似懂非懂，米莱迪最后还是放下戒备，毕竟同病相怜，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选择。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米莱迪。”
“佐伊·贝克，是王烁主人给我取得名字，叫我佐伊就好。”
快步上前，看着对方眼眸还有很多困惑，佐伊莞尔一笑，娓娓道来。
“主人这个词，只是我私底下才会称呼他哦，你要是不习惯，也可以直接叫他全名的。”
“诶诶诶？”
看着和自己当时一样的神情，竟然感觉到了有些怀念呢。
这两个多月，发生太多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办成的吗？”
工厂制度，教育制度，和王室也有关系。
没有任何不良行为，甚至饱受好评。
“但是我得到的信息，不是说他很好色吗？”
“和圣女有染，皇室三公主，火狐狸千金，都卡家族的千金，自己班里都只有自己一位男性……”
顿了顿，看了佐伊一眼。
看来，我也是作证王烁好色的证据呢。
顿觉好笑的佐伊，也是好好维护了一下王烁的身份。
“这些有部分也是王烁自己承认的，这个世界上还是不允许太完美的人物存在的。”
“可能过个千百年后，后人回顾历史看到如此奇人竟然鲜活存在这个世上，也会觉得难以相信吧。”
往常王烁都会如此回应道，竟然与此刻的佐伊重合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看到一脸困惑的少女，佐伊自得笑笑。
“这应该也是王烁自己创的语句吧，和他相处多了，自然也会学到这些。”
“细细琢磨，也有自己的道理。”
博学，正直……
“我会自己见证的。”
有自己的倔强，米莱迪也不是什么被戏弄的小孩子。
“再说，我这条命本就是给他的，这些也与我无关了。”
谁不希望自己侍奉的是一个“好人”，她也乐的清闲。
来到火狐狸的宿舍，佐伊递给米莱迪一套换洗衣物，些许钱财，便由她自便了。
“护卫有阿玄，生意人我还缺个助手，你要不要一起？”
“当然，你既然来了，就是都要学。”
自顾自做好决定，佐伊才开始征求对方的意见，反而对方表示都无所谓。
“没事，听你的。”
只要证明自己对对方有价值，想来才会如此活下去的。
被如此思想支配到现在的米莱迪，也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想法。
“那么请稍坐一会儿。”
随即，便抱来厚厚一叠书籍，以及部分投影水晶。
“这是？”
随意抽出最上层的一本，写着却是《王烁语录及注解（1）》，火狐狸出版。
“既然是要好好学习一些先进的思想，那么当然是要学习王烁主人的啊。”
忽视眼前一本正经推销的某人，看见对方没有换下便服。
“你这是打算？”
“今晚给你特别授课啊。”
回首望去墙上的钟表，指针已经来到右半边了。
由于王烁之前给佐伊进行了特别的“祝福”，导致对方精力充沛，顺带对王烁的崇拜与日俱增。
她才不会告诉王烁自己床底下有一箱他的私照。
好在，米莱迪也不需要特别多的休息，索性在一旁等着对方讲述。
伴君如伴虎吗？所以才会为了生存如此拼命吗？
看着正襟危坐的少女，手上随时准备记录，哑然一笑。
“这是来自最早的记录，来自王烁第一次对火狐狸商会进行整改。”
事实上，王烁也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成为了教材。
“当时王烁凭借自己独特的视角，发现了火狐狸商会的诸多弊端。”
“对此，王烁主人提出一句话，并成为火狐狸商会的警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大致意思就是……”
利益嘛？米莱迪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无比契合。
救济所，贩卖，商品……
“为了利益各奔东西吧。”
“虽然语句有些晦涩，但还是用句精炼啊。”
怔怔出声，米莱迪也不由得对此后“主人”有所改观。
“好的，我记住了，请继续吧，老师。”
眉眼一弯，佐伊甜甜一笑，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倾囊相授。
“王烁在此后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各个领域和部门进行统一管理，制定了严肃的奖惩制度，杜绝逾越权力，一人多职的现象。”
“各司其职，各尽所能。”
“对于用人方面，我们遵守了王烁的教导。”
“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嫌，只要你有能力，火狐狸商会都一视同仁。”
那时，王烁还静静坐在台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亚瑟提出了一句的质疑。
“要是被奸细渗透又该如何？”
见状，王烁只是静静看着亚瑟一眼，似乎并不在意。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不就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了吗？”
如此的信任，竟然让米莱迪感受到了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黑暗的天真。
“这真的是，过于天真了吧。”
出奇的是，佐伊并没有反驳，而是继续介绍来自于王烁的“大智慧”。
“是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项措施实行之后，火狐狸个部门的积极性大大提高。”
“而最主要的是，王烁和他们一样来自于平民，没有所谓的歧视和偏见。”
“这就是他一直奉献的原则——‘平等’。”
随后，佐伊也并不在意，给米莱迪念出一系列的人员名单。
“采编部，鼠人杰森，原先是黑市杂商，现在是总管。”
“制作部，虎人泰尔，原先是士兵，现在是制作小队的队长。”
“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王烁都愿意任用。”
作为话事人的莱娜，可以理解王烁的措施，但是并不理解为何要开始“放权”。
“帝王之术，其实也就是御人之术，你会用人，还担心什么？”
“只要负责大方向，决策正确就行。”
“大事集权，小事放权，制衡到位就行。”
此话好巧不巧被蕾娜听到了，当天晚上，皇室就召开了紧急会议。
围绕王烁是否对巴罗斯有害进行商讨和讨论，经过大臣的一致决定，最终以“王烁和皇室交好”为由，实际上是“王烁是未来巴罗斯的夫婿”以及“对不起，他给的太多了”结束这次会议。
随着佐伊的不断讲解，米莱迪手上的笔记是越来越多，她大致把这两个月王烁之间的语言智慧学了个大概。
“接下来是王烁在火狐狸晚宴上，一举帮助莱娜小姐击败她的哥哥——凯恩。”
同样也是系统学过大家族继承的米莱迪，自然知道其中的腥风血雨，一份权力一份血。
就没有不流血的交接。
“在莱娜接触王烁之前，他只是魔法师协会的一位重点学生。”
“但是在一切信息探查的情况下，王烁主人都是一片空白，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接着，他就凭借自己出色的政治头脑，加强了都卡家族和火狐狸商会之间的联盟，顺带把皇室一起拉下马，一时间竟然可以分庭抗礼。”
仅仅是只言片语，米莱迪却感受到了王烁所面临的重重险境，只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那他为何还要把我留在这里？”
既然如此小心，自然不会留下可能是敌人“奸细”的存在吧。
“不怕我是内应，出卖他吗？”
学着某人的动作，佐伊摸了摸自己洁白的鼻尖，恬淡一笑。
“可能，他相信你吧？也有可能，他也不怕。”
“与其揣测这么多，为什么不等着下次自己亲口询问一下呢？”
隐约间，竟然有些许黑色的气息。
不过在他看来，也许不需要解释，留下就留下了。
他就是如此令人无语且信任，这或许也是佐伊留下来的原因之一吧。
“不如这么说，可能在他眼中，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吧。”
“只是努力活着，顺带见证他改变这个世界。”
“如同他之前说的‘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用你的眼睛去发现。”
踌躇一会儿，实际上也没有资格去踌躇的吧？
不过既然说我是“自由”的，那就姑且看看吧，看看我未来的“主人”究竟如何。
回应佐伊的微笑，是米莱迪轻轻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