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苏穆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搬开以后,用哼哼唧唧地方式表达了不满。
而达芬奇满头大汗,醒来以后止不住的喘气。
自己胸口本来就很重,苏穆还要枕在上面,搞得达芬奇一整夜都快喘不过气来。
“再睡一会儿——”
刚准备把脑袋放回去的苏穆,再次被达芬奇无情地挪开。
“你都多大了,还不能自己睡嘛!”
达芬奇有些嫌弃,甚至有点想把苏穆踹开。
但最后,达芬奇和苏穆还是各退一步,达成了妥协。
苏穆选择枕着达芬奇的大腿再睡一会儿,而达芬奇也总算获得了喘息之机。
是字面意义上的喘息之机。
蜷缩在角落里的伊厄拉,此时却无比的失落。
她将毯子裹得更紧了一些,完全没有心情看苏穆和达芬奇之间的嬉闹。
为什么会这样?
伊厄拉不明白。
在她的印象当中,自己一直都是非常有天赋的魔法使用者。虽然有很多法师说过,自己的魔法能量很难被规范使用,但他们也都称赞过自己的天赋。
后来她选择背井离乡,离开加拉太,辗转在君士坦丁堡,巴勒莫和罗马之间。
这段旅途上,她也只遇到过两个能完全碾压自己的存在。
可这些人就算碾压她,也没法这样控制她。
而苏穆,那条龙,他的力量实在是匪夷所思,甚至到了伊厄拉觉得难以理解的地步。
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才能直接控制自己?
伊厄拉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印记,陷入了沉思当中。
虽然以前她也不是自由身。
但这样被直接控制,还是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有没有什么方法解除这个印记呢?
想到这儿,伊厄拉偷偷地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走到了门边。
嗯,那条龙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
伊厄拉悄悄拉开门,走到了外边。连续一整夜和那头龙待在一个房间里,让她都没睡好觉,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脚步虚浮。
她刚走了两步,一个来自爱尔兰的森精灵侍女就走了过来。
“伊厄拉,枢机大人问你昨晚去哪了。”
这名侍女的口音,让伊厄拉感觉很不舒服。但为了工作,伊厄拉还是回答了她。
“昨天晚上我和那两个客人待了一晚上。”
此语一出,那名侍女顿时捂住了嘴。
看着她眼里露出不可言述的神情,伊厄拉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乡巴佬。
这群爱尔兰来的森精灵,就喜欢这样大惊小怪。
“你去告诉枢机大人,我现在要去休息一下。”
伊厄拉决定将错就错,给自己找一点时间。
那名侍女也是连忙点头。通常来说,负责侍寝的侍女,第二天都会得到休假。在这一点上,朱利安枢机还是非常宽容的。
离开宅邸后,罗马城内的暖风,吹在了伊厄拉的脸上。
“得赶紧去找罗德里戈枢机。”
伊厄拉在心中暗自低语。
罗德里戈枢机经常和那些法师往来。这些法师当中,不乏实力强悍者和老乌龟一样的学者。
或许他们有办法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伊厄拉走向了波吉亚宫。
一边走着,伊厄拉还一边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来罗马。
她其实是被卖过来的。
当她从君士坦丁堡到那不勒斯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那不勒斯的人类似乎不是那么欢迎她。
于是,她就准备返回君士坦丁堡去。
虽然君士坦丁堡的苏丹是一位穆斯林,但至少他对异族的宽容的。
可就在回去的路上,伊厄拉遇到了海盗。
那些海盗绑架了伊厄拉,用反魔法金属镣铐铐住了她,将她贩往了威尼斯。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伊厄拉吃尽了苦头,直到遇到罗德里戈。
高大英俊但又冷酷残忍的罗德里戈枢机。
可以说,伊厄拉对罗德里戈枢机是心怀感恩之心的。
她觉得,正是罗德里戈的出现,才拯救了她。
否则,她还得在威尼斯的牢狱里待着。
也正是因此,伊厄拉才心甘情愿地为罗德里戈服务,替他执行那些危险的任务。
况且,她拿的报酬也不少。
来到波吉亚宫门前时,伊厄拉才回过神来,视线对上了波吉亚家族的守卫。
“昨夜的风是拜占庭吹来的风,开门。”
伊厄拉如往常一般说出了暗语,可那些守卫却没有动摇。
“对不起,这里是波吉亚宫,不可以随意进入。”
暗语失效了?
伊厄拉有些震惊。
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暗语变了,罗德里戈枢机甚至都没通知一下她,这是怎么回事?
“请你离开。”
波吉亚家族的守卫见伊厄拉在门前逗留,立刻就准备驱赶她。
这些守卫虽然也是波吉亚家族的,但是对伊厄拉并不了解。毕竟,若是人人都认识伊厄拉,那她也没法当卧底了。
可眼下的形势,的确让伊厄拉有些无法接受。
忽然间,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为什么波吉亚宫里会有龙威?
就在伊厄拉错愕时,两人一龙,从波吉亚宫里走了出来,其中两人还在谈笑风生。
“朱利安枢机,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哈哈。”
“没必要,副大法官,大家都是同僚,这些事是应该的。”
“哎,说到底,还是得感谢你的朋友啊。要不是他,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呢?”
伊厄拉傻了。
那条龙正是苏穆。
而两人,则分别是朱利安和罗德里戈。
虽然私底下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但此时他们看上去亲如兄弟。
“哦?请问你是?”
罗德里戈走到了伊厄拉面前,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让伊厄拉彻底崩溃了。
“我是伊厄拉,大人。”
“哦~朱利安枢机,这是你家的仆人吧?”罗德里戈明知故问道,“看上去长得还不错,没想到你喜欢这种。”
“你不喜欢?罗德里戈副大法官,你我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吧。”
朱利安依旧在和罗德里戈谈笑着。
只有伊厄拉注意到,跟在他们身边的苏穆,眼底藏着的那一丝戏谑。
自己好像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