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少年说着自己在星际空间站听说的消息。
绝望沙漠上那一大头来自天空的飞船……
那老头听着,听得津津有味。
其中那一个个险关之地,一次次龙族破防而去。
那其中少年编的天花乱坠。
那其中老头子听得孤陋寡闻。
两个白痴互相听着,倒是也听不出对方听得出自己说的对不对。
少年讲完了,老头子大叫一声好。
那老头子心生感慨,那飞船带来的异类生物,竟然能产生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
那天上地下,竟然一派火光四起,只龙族大将,一手冰之魔法,竟然连太阳都冻住了。
可谓是听得他昂然自得。
少年说到最后,吐沫星子横飞。
老人听到最后,大叫好极。
顺便着,给少年倒水,一杯美味的水果果汁,落在少年杯中。
少年一饮而下,真是多少年来没喝过一样高兴。
少年又说:“您老是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我看这地方可是有些年头。”
“却是哦。有些年头。算起来从我小时候四十岁来到这里,到现在一百七十岁和你说话。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一百三十年有余。”
“怎么的小伙子?打算陪我老爷爷在这里居住?”
“那可不敢。我还觉得是赶紧离开吧。这地方毕竟臭气熏天,天天睡觉都得睡在大块头食物残渣上。”
“哦?那是你不知道这地方的好处。如果出了这地方,你是不知道,往北走,我们就连睡得地方都没有。往南走,我们就连活路都没有,留在这地方至少与世相隔,永远的开心。”
“老爷子何出此言?难道这龙族之大,还没有我们生活的圈子?您老未必太仔细了。”
“不是我说的重。而是你没有经历过一百三十年前那时候西域的日子,没有体验过那时候北域的生活。在我那时候,西域吃的都没有。北域都是饿死鬼。你说那时候要是呆在这里。我不是来到了天堂?”
少年不说什么。对于龙族历史他倒是没有多少理解。可能老人说的是对的。
他说:“那我也得回去。不如你给我说说,如今这里怎么出去?”
“好说好说。出去了记得要回来。外面的日子不好混。”老头子说着:“你只需要再往前面走,一直走下去,就一定能出去。”
少年说:“然后呢?比如那大雪山。那地方老大了。我在天上都看不到边界,你不会要我也是走出去?”
老头子说:“这就得看你的毅力了。如果你愿意走,是一定能走出去的。”
少年不好在说什么。
在老头子那里拿了些给养,一些干净的水源,又一次走在路上。
老头子顺便送给他魔棒和递魔纹书籍。
说让他有功夫多看看书,多多勾勒递魔纹。
这年头不会递魔纹的龙类可不多。
少年走在路上,坚定了信心。
但是那路漫漫,道远远,黑暗白光总在前。
会让你怀疑这尽头会在哪里。
少年也疑惑了。
老人的指引是不是错了。
自己出发时候的信仰,是不是有问题。
少年也会怀疑。
他还是那个生活在新世界,过惯了轻松生活的少年。
讨日子的生活,倒也有趣。
但是不如他已经过惯了的日子。
他会疑惑,是不是应该停下,听那老人所说,就留下了。
老人说外面的龙族都很穷,有着很多饥饿存在着。
他也会奇怪,自己是不是出去了就要饿死。
老人说,这里的生活比外面好会不会是真的?
在那个天圆地黑的世界里。
一片孤独,有时候谁都会奇怪这世界是什么模样。
少年也在怀疑,是不是就不应该出去,应该顺从了那天意。
脚步慢慢的,不由得会放缓。
在那雪鹰的巢穴下。
少年也会心甘情愿嗅着黑色粘液的气味。
少年就那么慢慢的消磨了意志,渐渐地留了下来。
拿起了手中的魔棒勾勒着递魔纹路,在找到了高山羚羊的头颅后,建立自己的小屋。
他也需要生活,也需要停下来,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放慢脚步。
少年逐渐的学会了老人书籍中的递魔纹路。
逐渐的学会了制作水果果汁。
逐渐的看着食物凭空而来。
那日子,兴许也是少年期待的那般。
只是远方终究还在远方。
少年日日夜夜站在门旁看着远方。
他已经走了几百个日夜,向着几十个月一簇簇光阴而去。
而他还是呆在这里,看着那远方一如既往。
有一种命运中的感觉,已经缠了上来。
命运的捆绑,总是那么无名而来,无名心疼,无名心焦。
少年在这里,已经又是十几个月里看着远方。
这兴许是奇怪的。
鸟儿已经学会长大,少年才看到阴云重重之上,已经没有了此起彼伏的轰隆声响。
少年再也看不到了黑色粘液稀稀拉拉掉下来。
琐碎的食物坠落在大地上。
少年才有了逐渐的紧张气氛,知道那饥饿的恐慌来了。应该出去了。
少年才不得不踏上了征途。
路漫漫,道远远,此刻只剩下无数要走完的气魄。
永远永远也看不到尽头,永远永远也抓不到的感觉,此刻为了生存,哪怕挨着饿也要去走完。
少年已经身处在那里。
没有的选择。
只能在那路上悲叹。
虽说偶尔吃的是黑色黏液里腐臭的食物。
虽说偶尔饿着肚子。
虽说偶尔已经心疼着,心焦着,但是他一往无前。
这才是那少年行走的道路。
而幸运的是,少年在路上终于走到了彼岸。
那白色的光在那一天无比耀眼。
那一大片太阳下的雪山,无比美丽。
山脚的雪水,清澈动人。
山上的草木在寒冷里盛开着花朵,结出着果子。
少年用雪水洗手。
用水果果腹。
少年才看得到难得的庆幸。
似乎才知道从这里开始自己走入了新世界。
少年仰望着新的雪山。
揭去了身上的旧衣服,用那雪水中的魔料作为支撑为自己编写新的递魔纹服饰。
他重整衣裳,一身洁净,似若看明白了曾经的困局。
抛下了年幼时无助的目光,继续向着前面走。
少年攀爬雪山,少年徒手攀岩。
少年不畏惧摔下悬崖,少年愿意披荆斩棘。
这一切都是在那年幼的时光过去之后,才会成为的光荣痕迹。
而只是这年幼需要用伤疤刺痛,才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