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昼过去,一个夜晚降临。
当生命元素又一次涌起的时候,沙漠里根本没有一个龙类。
而他独自一个人暴露在荒野里,亲眼目睹着碧波涌起,而在自己身下,轻微的水波浸湿着衣服。
在他视线所及之处,碧波已经塑造着淹没的砂石,已经有一些微小的生命迹象出现在了夜色里。
他还像是一个尸体一样躺在那里,目睹着那座石柱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夜幕下黑色的石柱整体漆黑。
但是微弱的光彩弥漫在被碧波浸透了的那一点点高度。
那个时候这家伙还是保持着间谍的素养,忍耐着当做自己死去。
却是终于,碧波越来越高,这家伙心中的希望正在破灭。
没有一只龙经过这里,看到他,始终只有干涩的眼球,看着外面,如今碧波也已经高过了安全距离。
再浸泡下去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痒了。
那是一层贴身铠甲异化的现象。
终于不能再呆下去了。
这家伙赶忙跳起,穿戴上一身的铠甲,飞去了安全的地方。
这个龙族的城镇太怪异了,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龙类经过这里,真得让这只虫子相信,这里就是一座死城。
而他此刻飞翔在满是碧波的起源星沙漠里,才真的发现自己是无依无靠的。
虫族技术员不了解龙族的魔法技术。
鉴于魔法的畏惧心理,技术员一致觉得不应该建立间谍之间的互联沟通渠道。
反而是以头上的饰物约定了他们自己的团队。
如果可以见面也是互相认识了对方,而如果见不到对方,那么就干脆在起源之地浪迹吧。
对于参加这次行动的虫子来说。他们自己都知道一旦来到了起源星,就相当于是离开了虫族的大本营孤军深入。
他们或许会建立如出发之时决定历史的成就,亦或许在一千个成员里,他们不过是其中的炮灰,死在了如鱼龙母船降临起源星碧波那样悲剧的命运里。
魔法,这是对他们来说,还有很大的不解的技术。
而这只间谍虫子,还是决定今夜就在星空下安度吧。
顶着一个白昼的饥饿,也只是注射了一针场域制作的营养液,他维持着生命所需要的基本营养物质,继续在这里飞翔着。
星空下的流浪开始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往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能生存多久。
只是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有着未尽的使命,还有着为了虫族文明的未来,而生存的向往。
他是一个虫子,但是哪怕在如此孤寂的星空下,他也得让自己像是一头龙,他是在使用着某种奇特的魔法飞翔着。
虽说这只虫子也不知道自己使用的是什么魔法。
对于魔法他也是一知半解,不明白那玩意儿是怎么实现了非物理原理的力量。
也不知道龙类是不是早已经看到了这里,他得要飞翔的特别自然,就像是魔法真的存在在身上。
可是这个夜晚似乎就连环境都是给他做对。
由于黑夜之前没有尽快回去地下深处的城镇。
碧波翻涌的时刻,他就被隔绝在了外面。
远离地面,看上去是远离了碧波的威胁。
也同样的,越生长越高的碧波孕育着碧波下越来越高的植物。
而植物开放花朵孕育凶猛的野兽,也就让这家伙飞奔在天空成为了唯一的猎物。
近乎是花朵绽放的第一时刻,成群结队的异类生物飞了出来。
撕裂着喉咙,发出着尖叫,集结着身后的伙伴。
那些家伙飞扑上来,冲着这个不错的目标,绽放狂风的侵袭。
那倒卷的风流押送着他倒退飞去,战甲都承受不住那怪异的力场,推进系统一霎时崩坏了。
冒着火花的推进器,一方面正在修复,一方面这个龙类掏出,不协调的画风,一把随机者就是对着身后的异类发放冰雾子母弹。
那些母弹刚一连连射出,就是一个个旋风的怪力,扭曲了弹道,母弹在空气里炸开了花,但是也同时大量的母弹散布子弹,子弹飞行制作新的子弹,在狂风的怒号声里,那些子弹撞击在了身后成群结队的野兽身上,子弹开花了,它们冻结了,冰雾弥漫,冰雕坠落,还有一些野兽穿越了冰雾迎面撞上了新的弹种,纷纷坠落在了碧波里。
但是似乎这一切根本不值一提,真正值得重视的是新的对手又已经飞了上来,那些野兽成群结队,不比刚才的少,只比刚才的多,又迎空而来,带来了岩石的身体,携带着七七八八的电流仿佛是强磁场,迎面撞来。
仅仅是战甲身处在这磁场的边缘区域里。
计算机的运行就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干扰,全息成像的微观粒子就已经被扰乱了阵脚,图像时而清晰,时而摇摆,那些粒子找不到站位,一个劲在虫子的面前打转。
使得他难以发布正确的命令。
情急之下,他一把拽下来面具,硬是看到一大群野兽已经迎面撞来,那些家伙的背上似乎还生长着奇特的生物,古怪的蜂窝状肿瘤,喷涂着细丝,就把他给截获,战甲不听使唤,随机者弹种无法更新,连接器传递讯息故障。
一连串的错乱情况助长着悲剧的命运。
这家伙关键时候一手拿着随机者,一手切换随机者的远程模式成为近战模式。
先是几刀子锋芒斩去,一个个游丝蛛网,飘落身旁,紧接着战甲下坠,又是蛛网缠身。
间谍凌厉的刀法,也多亏了刀口好使,刀子落下游丝断裂,他虽然裹挟着不少,奇奇怪怪的蛛网。
但是终究逃脱了那一群磁场生物的阵列。
就这时却是已经坠落在夜晚下的一棵树上。
亏得这树长得挺拔高大,才没有让他直接坠落碧波。
而在这树上,他却也不敢乱动。
因为高度,因为重心,哪怕是他小巧的身形站在树上,也是摇摆不定,脚下的东西晃来晃去,强迫着他的身体来去调整,不断地逼近那个最恰当的位置,不断地逼近最适合自己站定的角度。
而脚下的活物,却是不听指挥,似乎狂躁的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