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居住的村子就在乱葬岗的旁边,沿着下山的小路一直走,紧贴平时人们都以为是悬崖峭壁的岩壁之下,就可以看到那个隐蔽的村庄。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个难找的地方。
村子在半山腰上望去,是大雪覆盖的,村里人使用冰雪制作出来他们的屋子。屋外是待宰的家畜,屋里会有淡淡的锻造声音此起彼伏,回荡在这个僻静的幽谷里,近乎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村子。
而村子里只有不多的几户人家,不是谁都在这里居住,也不是谁在这里居住,就是这里的村民。
因为仅仅是目之所及,朗山岩就看到村子里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穿着着和村里人完全不同的衣服。
他们的服饰更接近东域的龙类,或者西域的龙类,就像是遥远地方跋涉过来的。
但是朗山岩不自觉的想到了一种不好的答案。
那就是这些居民也不是东域的龙类,或者西域的龙类。
他从没有听说,这个时候,东西两域的龙类还能跋涉雪山,来到这里。
他想到了蓝曾经的一个猜测,虫族是要准备刺探情报的。
他的神情紧张了一下,不知道这些思绪会不会被怨灵知道。
亦或者,该怎么和种神说明白这些事情。
但是种神已经贴在了他的侧面,说自己已经感觉到了。
朗山岩继续向着前面走去。
山崖上的陡坡,只需要贴着山崖就可以走过去。
而村子就是在半山腰里出现,立在半山,坐落半山,没有多少山下人能找的来。
而问题是,而问题是虫族的情报员还是找来了。
朗山岩在走入这个村子后,就感觉到了头晕的状况。
他示意种神,那种感觉已经来了。
随之头晕也带来了老人的记忆。
那一幕村子里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外面的人,村里人好奇这一支外面走来的商队,家家户户出来看着。
这一支商队刚一出现,就博得了村里人的好感,大家拿着平日里都已经吃不完的雪兽骨髓和他们交换,而这些人也拿着他们七七八八的递魔纹魔棒和魔料袋和他们交换。
村里人近乎从没有使用过递魔纹,在这个村子里,人们更多都是依靠食取美味的野兽食物,进而收获魔法的力量。
村子里最强悍的壮年,臂膀之上纹饰着递魔纹路,背部,胸腹,乃至于龙角都诞生华丽的递魔纹饰。
这不是人工的勾勒,而是使用那些魔法食物就自然而然收获的。
也于是村里人都对学习递魔纹路,本身没有多好兴趣,觉得纹在身上才是高端的。
而这些能说会道的外地人的到来,打破了村子里年轻人的习惯。
老年人都很快发现,年轻人喜欢上了他们编织的递魔纹,那些纹路使用起来更轻松,更智慧,能省下来不少的力气。
年轻人打猎再没有了曾经的勇气和奉献精神,而是一个劲计较递魔材料的损耗,和递魔纹路的精巧设置。
这样收获了更多的猎物,但是也招来了这些外地人的生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地人就已经驻扎在了村子的旁边。
占有村子的土地,买卖村里年轻人打猎收获的野兽,用递魔材料,高端的,低端的,火焰的,寒冰的,或者纹谱书籍去交换。
拿到了村子里越来越多的食物,得到了村里年轻人越来越多的奉承。
年轻人的心都和老人家不是一条路上的了。
老人总是说,这些外地人不会给我们真的好东西。
而年轻人总是说他们顽固不化,能更轻松地收获猎物,不是更好吗?
也于是年轻人的身上越来越肥胖了。
他们吃的特别多,和以前一样多。
而收获的猎物,再也不使用拳脚功夫的递魔纹路。
他们身上的递魔纹师越加的复杂,逐渐浪费了身体的优势,转而成为了累赘。
魔法堆积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患上了各种疾病。
而那些半吊子商人,又拿着新的医药给他们治病。
年轻人也不相信了老人的方法。
有时候那些商人能治好他们的病。
有时候商人只是在拿着年轻人的性命做实验,尝试他们发现的某种药物。
再然后,年轻人已经大多数都中了商人的毒药,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在也不愿意和老人说话。
有一次老人们发现,年轻人正在打听老人家手里知道的优秀递魔纹路的食材配方。
那可是这个村子积累了百年,千年才收获的绝佳宝贝。
怎么能让外地人就拿了去?
村里人都不乐意,老人们聚在一起,决定再也不和年轻人在一起。只要他们有一口命在,就会自力更生。
年轻人长了大胆子,也总不能饿死老人。
但是那些商人可比年轻人毒的多了。
商人就此用瘟疫以及疾病驱逐了老年人,而且解剖了他们的尸体,说是这些老年人已经被病灵附体需要那些解剖仪式。
而实际上那哪是什么仪式,年轻人真的抛下了他们的长辈,永远的住在了村子里,和商人们享受着村子里老人的住宅,村子的食物,还有不计其数的家当。
朗山岩想到这里,只觉得一身的冷意。
他竟然只以为虫族对于魔法技术不够精深,就连理论都没有。
但是在这里,这些虫子们岂止是不够精深竟然已经连诓带骗有了些底气,能够治病,能够勾勒递魔纹,能够调用魔料,能够看得懂递魔纹普,而且使用龙族的文字。
他们如果不是只有外表还是虫子,披着个龙类的衣服,也真的谁也说不出来对方不是龙类。
大家都长得一样,说着一样的话,不是一个人吗?
种神一直都在朗山岩身旁。
看到朗山岩看着那面前的景色,看到他呆呆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沉浸在了记忆里。
那种回忆可能是如临其境的,也可能是沉醉感满满的,但是一定是如同任何一个人的回忆都很有诱惑力。
她最害怕的恰恰就是这种诱惑力的回忆,因为怨灵那种顽固的意识人格就是从这里开始植入了另一个人身体里,最后让另一个人成为了自己替自己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