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一醒来的时候。
他静静地坐在那个洞穴里。
周围一片阴冷。
好多的龙类静静躺在潮湿的空气里,似若病人,慢慢的等待死亡。
他自己也已经皮肤上生长着异类,大大小小的肿瘤,机械生物的残渣,粘乎乎的鼻涕一般的粘液,附着在皮肤表面。
他正在仰望着那一片阳光洒落的远处的洞口。
似若漠不关心生命的圣人,似若已经看破虚空的神明,似若已经绝世伟业手中已成,不再关心世界的强者,静静的目睹着自己面前的人生。
苦难加之给他的一切,他都已经承受。
他静静地坐在黑暗,看着阳光,似曾以为那阳光不过是惩罚黑暗的炫耀。
十一似乎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一个不久之后就会出现的人物,将会让他伤心。
那个人走出阳光,目光假善的看着龙类,默默无情,全身华贵,风流倜傥,让人想到西域某个贵公子,北域某个大少爷,东域某个大商人。
一双龙瞳最后看到了自己。
假仁假义的坐到了自己身旁,和自己聊起来这里发生的事情。
十一以为,这个男人是来找自己的。
但是心中的恐惧,让他把自己保护。
也就是那心就要融化的时候。
这个男人,一剑又一次刺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手魔术手,抹除了痕迹,继续看着自己被那一切的碧波所吞噬。
十一静静的呆在碧波里。
浑身的异类在发生异变。
他可以感觉到,身体的许多组织都在产生撕裂的痛苦。
内脏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而那个男人就站在旁边,直到碧波把自己静静的吞噬。
直到他慢慢的离开了洞窟。
十一一个闪身出现在远处。
灼热的火焰炙烤着他。
耀目的光芒挥洒全身,那腐蚀的力量,在身上逐渐远去。
十一流下一滴泪,慢慢的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境,是梦就应该有梦醒的时候。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周围一张张病床,一个个龙类静卧着。
自己身上的铠甲和长剑,已经不在。
他刚想要起身,忽而发现全身肌肉麻木的很,就像是发软的果冻,完全使不上劲来。
十一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
只有头可以动弹,可以向着周围看去,那些和自己一样躺在病床上的冒险者。
直到中午的时候,一个龙类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有着一个个药瓶。
你醒了?
嗯,这里是哪里?
医院。镇上的医院。
我的战友在哪里?
先张开嘴。啊——
好的,你把把药丸吞下去。
你们是被集体送到这里的,我也不知道你们的战友在哪里。
等你病好了,就能去找他们。
十一默默然吞下了药丸。
那东西就像是一块冰石,慢慢的在口腔里融化,就连咽下去的需要也不用了。
十一静静的躺在床上。
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他还在想那个梦,那个梦里的他。
那种疼痛疼在了他的心里,让他总会忍不住回想。
回想回想,竟然成了痴梦。
十一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几天的时间过去,他身上的肌肉渐渐有了力气。
医生说,那是雷电麻痹了肌肉,肌肉被打破了。
他们需要慢慢让肌肉膨胀起来,吸收营养,畜养力气。
十一慢慢的可以侧身躺在病床上。
慢慢的可以动手拿起很轻的东西。
也可以自己用力勾勒递魔纹路,练习一些他曾经在酒吧老板身上见过的递魔纹路。
那一手魔术手,治疗伤痛,愈合伤口,在战斗中闪来闪去确实是很有意思。
还有推云手,只是捉拿,聚集,就可以展现聚气暴气,等等攻击力很高的格斗功夫。
着实是让十一惊叹。
十一当时看完酒吧老板的格斗技巧,就想到一定要学习这两手魔法。
只是在床上,他就已经掌握了一些奥妙。
可以捉拿空气,满屋吹风,风行乱窜,似若猴子一般游走。
那似乎是推云手另一种不错的奥妙。
那一天他折叠了十几只纸鹤,曼妙的推云手,轻轻一翻,这些小家伙们展翅翱翔,飘飘然,飘飘然飞舞在空气里。
悬空的纸鹤一个个灵动而成群,其中一只带头,另一只引吭高歌。
纸鹤喉咙里纸张震动的声音,引起人们惊讶的回眸。
外面走廊上的龙类,不住地侧目这间病房里发生了什么。
就连和十一同一个病房里躺着的那两位病人,也是同样的惊喜。
十一也迷醉其中,逗弄纸鹤,飞出新的高度,摆弄新的阵型,两只纸鹤似若爱侣,相互交颈而拥。
那一幕,逗得外面的一个小女孩,和十一一模一样的笑了出来,她实在看的入迷,也实在看的开心。
真好玩。你这是什么魔法?也教教我好嘛。
十一当时正准备收起纸鹤。
那个女孩出现在病房的门口。
十一说:好啊。你先把手伸过来,我给你画递魔纹。
那女孩小跑着过来,伸出手。
十一拿起自己的工具,在上面画。
推云纹,被他画的形神兼备,要云有云,要手有手,手托轻云,质感非常。
小女孩看的仔细,十一画在她手上的时候,她还觉得痒痒的。
当画完的时候,忽而可就一手推云纹,在病房里自己熟悉起来。
那女孩也不关心,这里是不是男孩子的病房。
就在病房里擒拿十一的床单,一手推云向下,床单飘起。
一手推云而出,床单把一个个病人包成了粽子。
那小姑娘开心的笑着,又是一手推展平纳抚平床单。
自己一个人先在那里笑呵呵的,仿佛根本不顾及病人们的想法。
十一说: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不像是这里的病人?
当然不是。没看见我腿脚好好的吗?
我是来这里旅游的。
走到旧世界看到这里有个镇子,就过来转悠转悠。
说着那女孩又是一手推云纹,竟然取过来一抹天上的云朵。
直把那云朵吸入窗台。
弄得周围凉气腾腾,水汽氤氲。
不少病人抱怨着,躺在床上,要求那个小孩子快滚。
那小家伙,又是一手吞云在手,所有的云凝聚起来,聚成了一个小珠子。
随后吃入自己嘴巴里。
当即她自己两耳冒气,鼻腔吐雾。
活像是一个小火炉,或者蒸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