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从怀里取出几张纸符,轻轻贴在棺材之上,又用手在棺盖之上四处拍打,但那棺材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成,似铁非铁,竟连一丝缝隙也没有,清风找了半天,有些恼怒,一剑砍去,只听当的一声,将剑刃也砍缺了一块,那棺材却是纹丝不动。
韩成道:“你要打开这棺材做什么?左右不过是个死人罢了。”清风道:“你这呆子知道什么?这棺材里面可有宝贝。”
他拍了拍棺材,道:“你瞧见没有,这棺材上面的银链原本都是扎在这巨龟的血肉之内的,这便是所谓的‘藏精夺运葬’,这棺材之中的人,必定曾修习道术,因此才在临死之前,命人将自己的棺材与这大乌龟系在一起,将那银链扎在巨龟身上吸取精气,待到时间一到,他便能起死回生!”
他转头又瞧了瞧河里的巨龟,道:“这巨龟头上生角,身上长鳞,竟有化龙之象,恐怕也是异种,这棺材中的人所图非小,只怕想要夺取这巨龟化龙的机缘,以求长生呢。”
韩成道:“假道士,你总是爱吹牛,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清风怒道:“你个呆子,知道什么?这巨龟这么巨大,恐怕已经修成内丹,那棺中之人得了内丹滋养,必然生了异变,开棺便知。”
韩成道:“那你将棺材打开瞧瞧。”清风怒道:“我要能打得开,还用得着你说?”他突然脸色一喜,对韩成道:“咱们小时候得的那把辟邪匕首呢?我记得雀官给了你了,快快拿来,待我将这棺材打开,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韩成用手一指青萝道:“我送给嫂嫂了。”清风一惊,道:“雀官已经成亲了么?”上前对青萝行了个礼,道:“见过嫂嫂。”青萝脸上发红,道:“我可还没和他成亲。”
公孙羽脸露微笑,道:“青萝,将那匕首拿出来吧。”青萝便取出辟邪匕首,交给清风,清风打个揖首,道了声谢,对公孙羽笑道:“你倒是好福气。”
他将匕首抽出,寒光耀眼,用力在棺材上一划,果然划出一道印来,深有半寸,他手上使劲,那匕首虽然锋利,却再也进不了半分。
清风十分沮丧,道:“这棺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这样锋利的匕首也划不开。”公孙羽见他划不开,便道:“让我来试试。”清风将匕首一递,道:“你虽然武艺比我要强些,恐怕也划不开呢。”
公孙羽运转气息,朝那匕首送去,只听匕首嗡嗡而鸣,陡然冒出一股朦朦白光,公孙羽用力在棺材上一划,应手而入,他围着棺材走了一圈,顿时将棺材上方齐齐划开。
清风瞠目结舌,伸指道:“雀官,你练的什么法门,莫非已经练精化气了么?”公孙羽道:“我偶尔得到一位前辈的传承,瞧来倒象是道家练气的法子,无意中又打通了任督二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便是练精化气了。”
清风惊道:“你当真好机缘,我苦练十几年,才摸到门边,还不得其门而入,任督二脉始终不能打通,想不到你竟已练到这样地步,雀官,你机缘如此之好,说不定有望成仙得道,不如跟了我去找师父,求他收你入门,指点于你。”
韩成道:“你又在胡说什么?你自己当道士就罢了,还要骗得雀官也出家?他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清风瞧了青萝一眼,讪讪道:“是,是,我倒忘了,不过道士也能还俗,娶妻生子也是可以的。”
他见青萝瞪了他一眼,便又转头望那棺材,道:“如今我要将这棺材打开了。”便双手将棺材盖一托,猛然使劲,便将那盖子推得飞了出去。
一股阴寒之气从棺材涌出,片刻间棺材上方似乎起了一阵浓雾,等到浓雾散去,几人才探头朝棺内瞧去。
只见棺材内果然躺着一人,只见这人约有五十多岁年纪,白面长须,身穿黑色镶金丝锦袍,头戴紫金冠,样式高古,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打扮,双手交叠放于胸前,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竟是神色如生。
几人心中大惊,眼见这棺材密不透风,已不知在乌龟背上系了多少年,棺内若是一具枯骨,或是血肉腐烂的怪尸,他们也不会如此骇异,但这棺中之人竟如活人一般,当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三人互看了一眼,惊骇莫名,清风道:“这人若是再过得几十年,恐怕当真要复活了,他当年用这个藏精夺运葬,选取这巨大乌龟,也当真是花费了一番心思,这乌龟潜游深水,又如此巨大,无人能捕,又无天敌,况且乌龟寿命悠长,足以让他从容吸取精气,果然好算计。”
他用手一指那人放于胸前的双手,道:“你瞧他的双手。”公孙羽二人凝神瞧去,只见那人的双手之上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黑鳞,韩成道:“这人也要变龙了吗?”
清风点头道:“这人生前想必也是极为了得的人物,竟算准了这乌龟有化龙的机缘,他便趁着这气运,一来复生,二来借龙气来求永生,厉害,厉害!”
他一边不住赞叹,一边又摇头道:“可惜夺天之运,终究是难上加难,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哎,他只知道这乌龟有化龙机缘,却没料到这乌龟想要化龙,却被他压制了气运,化龙不得却生出了戾气,本来乌龟之属都性子温和,被他这么一压制,竟日益暴躁,终究吃起人来。”
他又叹了口气,道:“这乌龟本来常年潜游深水,极少露头,恐怕也是想用这个法子让人发觉,再寻机缘替它将那棺材取下来。”
公孙羽一惊,想起他拉扯银链时曾见巨龟狡诈的眼神,便道:“你说的有道理,这巨龟年久成精,只怕已生了灵智。”清风点头道:“能化龙之物,岂是寻常?若不是这棺材日日吸取它的灵气,它恐怕早就化龙而去了。”
他接着道:“所以说天道难欺,要长生久视,就如火中取栗!”他转而望向棺材内,指着那人头上的紫金冠道:“这冠上的那颗珠子,可是个宝贝呢?”
公孙羽二人见那紫金冠上镶着一颗指头大小的珠子,晶莹透亮,散发出淡淡的白气,清风欣然道:“我一见到这棺材,便心知这或许是藏精夺运葬,若是如此,这棺材中必然有保持尸身不腐的宝物,若不是如此,过得几十数百年,棺中之人还不曾复生,便要烂作一堆枯骨了。”
说完,他便伸手要去取那颗珠子,手刚要碰到那紫金冠,那棺中之人的脸上陡然起了变化,眉头猛然竖起,虽然双目紧闭,脸上却现出十分愤怒的神色,似乎便要爬将起来,清风连忙用手将那珠子一抠。
那珠子一离开紫金冠,那尸体的脸上顿时显出惧色,脸色顿时变成死灰之色,瞬间又化作黑青色,皮肉迅速垮塌消融,不过几个呼吸,便已化为一具骷髅。
几人心中惊骇,清风将那珠子仔细的用布包好,喜道:“这人千算万算,最终却为我们作了嫁衣裳,将这大好宝贝拱手让给我们。”
韩成道:“这到底是什么宝贝?”清风道:“说你不识货吧?这便是‘定颜珠’,将这东西放在尸体之旁,一万年也不会腐朽,可是价值连城呢。”
韩成皱眉道:“那有什么用?人死了腐不腐还不是一样?”清风骂道:“你个呆子,你哪知道我们道家秘法,若是有了这东西,长生复活也说不定呢。”韩成摇头道:“这人也想长生,还不是死了?”
清风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却对公孙羽道:“我看这乌龟如此巨大,恐怕已经结成了内丹,咱们不如去找一找。”公孙羽道:“我刚才同它相斗的时候,它嘴里总是吐出一道白光,威力惊人,是不是便是内丹?”
清风喜道:“真的么?那必定便是这怪物的内丹了,快快,快,将它的肚子剖开。”公孙羽将辟邪匕首交与黄水儿,要他去水中剖开乌龟的肚子,去寻找内丹。一边问清风道:“我常在书上瞧见内丹,却从不曾见过,那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