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张口结舌,用手一指,道:“这里便是长白山!我同师父在那里住了许久,莫非这玉玺便藏在那里吗?”
公孙羽轻轻将画卷收起,道:“女真兴起于白山黑水之间,这玉玺和龙气藏埋其中也说不定,咱们这便去将它找出来,必要断了金国气运,保我大宋安宁。”
他转头对韩成道:“我便要回中原去了,你如今已经成亲,不如便留在这里,日后我诸事了结,便来看你和小蛮。”
韩成瞧了小蛮一眼,小蛮放眼望向寨中,决然道:“如今师父已死,族人也只余下廖廖数十人,我要留在这里,重建五毒门!”
她望向韩成,柔声道:“你肯不肯留下来帮我。”
韩成点头道:“当然肯,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帮你重振五毒门。”
他望了公孙羽一眼,道:“待我帮雀官到长白山找到玉玺,我便回到南疆,同你一起,再也不走了。”
小蛮心中自然万分不肯同他分开,却仍是点头道:“你们是大英雄大豪杰,自然要将这件大事干成,我便在家等你回来。”
她突然胸口一阵烦闷,转身欲呕,韩成连忙轻拍她的后背,道:“你怎么了?”
素彩霓走上前来,将她手腕轻轻一搭,突然脸现喜色,道:“恭喜恭喜了。”
韩成和小蛮同时一怔,素彩霓已拉着小蛮的手笑道:“小蛮,你有喜了,你不知道么?”
小蛮一呆,随即脸上一片红晕,又羞又喜,道:“真的么?”她自永州回来,也不过一个多月,哪里想到竟身怀有孕了。
素彩霓笑道:“哪还有假?”她见韩成仍是呆然站立,又道:“你便要做爹了,还欢喜么?”
韩成张口结舌,片刻才回过神来,大喜道:“欢喜,自然欢喜。”
他对小蛮道:“那我便不走了,留下来陪着你和孩子。”
小蛮摇头道:“不妨事,你先将这件大事办完,才好安心留下来,日后一留便是一辈子,我可不想让你后悔。”
韩成想了一想,道:“也好,我和雀官一办完这件事,便立马回来。”
清风指着韩成道:“臭小子,你看来起呆呆笨笨,原来最不老实,先那个,那个,才成亲。”
韩成将他一撞,撞得他疼得弯下腰下,小蛮脸上已是通红一片,娇羞无限。
公孙羽原本心中闷闷不乐,听到这件喜事,心中也是一阵欢喜,笑道:“这可当真是喜事,咱们三人,倒是你拔了头筹。”
韩成哈哈笑道:“你现放着一个公主在东京,怎么不去找她?”他心中欢喜,转头对清风道:“假道士,你反正也是个不守清规的,不如也去娶妻生子,到时候咱们的孩子一同长大,岂不是好得很?”
清风道:“我是出家人,哪里象你?哼,你如今一成亲,倒教训起我来了。”
素彩烟媚眼如丝,对公孙羽道:“公子,你若是想生个孩儿,奴家便替你生一个如何?”
公孙羽一惊,苦笑道:“不敢,不敢。”
素彩霓叹道:“芸娘这般美貌,又是这般将公子放在心上,尚且留不住公子的心,我们姐妹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羽眉头一皱,素彩烟已笑道:“我不管,我们南疆女子,爱便是爱,不爱便不爱,公子,我便在南疆等你,若是有一天你回心转意,便来找我。”
公孙羽眼前蓦然浮现芸娘凄然的面容,心中也是没来由的一痛,青萝嫣然而笑的面容同时浮现,两张面容交织缠绕,搅得他心绪不灵。
他长吁口气,努力平伏念头,想起南疆虽然偏远,但却无兵刀纷争,若是天下太平之后,自己同青萝也回到这里,不是正应了当日农妇农夫之想么?
何况这里离那山谷颇近,同芸娘也未必没有再见面的时候,一想到这里,他心中突然一动,又用力摇了摇头,道:“那我便将小明也留在这里,等那件事一了,大宋气运稳固,我便也回到南疆,同你们做个逍遥自在的苗民。”
素彩烟大喜,用手将他一只胳膊一挽,笑道:“你可得说话算话。”
公孙羽道:“自然是真的,到时候我还要教小明和韩成的孩子刀法。”
小蛮盈盈下拜,道:“那我便替孩儿先谢过了。”
清风哈哈大笑道:“到时我也将我的五雷正法传授给他,让他降魔除妖。”
韩成呸道:“学你那些把式有什么好?学成你这样的假道士,到处去招摇撞骗。”
素彩烟见清风胀得满通红,不禁格格娇笑。
大宋东京内城康王府内,赵构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瑞脑香气四溢,他却心情烦闷。
昨日东京城内出了件大事,户部右侍郎王璋在家中被人所杀,连同他的兄弟王琛也一同死在家中。
这乃是天子脚下,朝庭命官突然死亡,龙颜震怒,下旨严查。
赵构心中忧虑,他年纪虽小,却谋虑深远,知道这王璋同金国来往甚密,此时正是宋金商议燕云事宜之时,若是金国误以为是大宋官家下的手,那便有无穷后患。
他一手在桌上轻敲,一边低头沉思,吱呀一声,书房的人被人推了开来。
他眉头一皱,正要发怒,却见进来的是个年轻女子,正是楚沉壁。
他面色稍缓,道:“沉壁,你来做什么。”
楚沉璧将手中瓷盏轻轻放在桌上,道:“你进来坐了半天了,我替你送盏参茶来解解渴。”
赵构微微点头,道:“放下便是。”
楚沉璧咬住嘴唇,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道:“你将我从岳州带了回来,却又不理我,是为了什么?”
赵构见她眼中泪光盈盈,楚楚可怜,心中一软,轻轻将她拥入怀里,道:“我回京之后,事务繁忙,哪里是故意冷落你。”
楚沉璧道:“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个名份?我早已是你的人了,我,我。。。”说到这里,她泪珠落下,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构皱眉道:“你出身低微,若要讨要个名份,哪里这般容易,还得容我想想办法。”
楚沉璧心中悲苦,不禁掩面痛哭。
赵构将桌子一拍,喝道:“哭什么,你虽然没有名份,但锦衣玉食,哪一样少了你的?”
楚沉璧一惊,道:“当日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赵构冷哼一声,道:“你若是再这般哭哭啼啼,我便将你赶了出去,看你还要不要名份。”
楚沉璧身子一颤,踉跄朝后退了几步,身子砰的一声,撞在门上。
赵构冷眼瞧去,只见门口突然一暗,一个人影已缓步走了进来,冷笑道:“康王当真好大的威风。”
赵构一惊,随即脸上堆笑,道:“公孙羽,你就知道你迟早会来的。”
公孙羽在他身旁一张椅子上坐下,以手柱刀,道:“康王,这便带我进大内去见轻罗公主吧。”
赵构摇头道:“大内戒备森严,外人想要进去,那是千难万难。”
公孙羽哈哈笑道:“这天下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么?你的康王府,我不是想来便来了吗?若是有人阻拦,我便一刀杀了。”
赵构见他脸上显出邪恶神色,与前两次相见时大不相同,心中一惊,道:“那王璋兄弟是不是你杀的?”
公孙羽道:“不错,他们数次想要害我们父子,我只杀了他们两人,没将他全家杀光,已是慈悲为怀。”
赵构心中怪异,眼前这公孙羽,似乎并非原来那公孙羽,邪气逼人,若是带他进以大内禁宫闹出什么事来,自己不但王爷不保,说不定人头都不保。
他沉吟片刻,便道:“其实你若想见轻罗公主,也并非一定要进大内,我也可以将她请到我府上来。”
公孙羽面露喜色,道:“那还不快去?待她来了,你便到云来客栈找我便是。”
赵构见他言语无礼,心中恼怒,强捺怒气,道:“公孙羽,那玉玺你找到了没有?”
公孙羽摇头道:“我自然会将那玉玺找来,哼,到时我未必便给了你。”
他提刀而起,迈步走出书房,赵构坐了半晌,也站起身来,见楚沉璧仍是呆呆站在门边,哼了一声,将袖子一甩,便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