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把这个脑壳开开,你行吗?”
查尔斯狐疑地问道,虽说这个颅骨已经闲置很久了,但是想要破坏它并不容易,还要考虑到会不会对其中的内含物产生影响。
况且这个人的脑袋,似乎比较特别。
“那······我试试?”朱利安接过颅骨,转过身去。
查尔斯也偷偷地凑了上来。
“欸?你别偷看啊!”朱利安神秘兮兮地说道,将身子扭了过去,身后的石像明显少了一只手掌,袖口也耷拉了下去。
只见朱利安拿过手中的石质右手,一把敲在了颅骨原本早已出现裂痕的豁口上。
碎石连带着碎骨向外飞溅,冒出湛蓝色的微光,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之下,一个完整的脑袋顿时碎成了几块均匀的骨片。
一块淡蓝色的坚冰从脑壳中溢出,落在查尔斯的手中,如同玉石般温润。
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块由魔力凝结水汽而形成的坚冰罢了。
在它的表面上,刻有两个字:罗湾。
“罗湾?什么意思?”
查尔斯思索着,看向四周,丝毫不在意朱利安现在的所作所为,毕竟他正在努力地将雕像的手掌按回原来的位置,只不过上面现在已经少了两个手指头。
“冰都还没有化,应该是刚刚留下来的,是谁呢?又是什么意思呢?”
查尔斯迷茫地看向四周,其它人纷纷收起武器,走到他的身边,看样子,是检查完毕了。
“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几人摇头,虽说整个地穴看上去挺大的,还有很多甲虫形成的坑洞,但是里面的杂物并不多,除了那些黄白的碎骨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即使有,悠久的时间也足以将它们全部碾碎。
“我想想看,如果别的地方都没有人的话,那么能够藏起来的地方,恐怕也只有······”
查尔斯向着一旁的碎骨堆抛出阴冷的目光,吓得卡诺一个机灵。
堆叠而成的骨堆不多,只有两个,分别靠在通道的左右两侧。
骨块的表面黑白不一,就连氧化的程度也略有不同,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堆叠在最外层的骨块与空气接触的最多,容易脆化,出现细腻的孔洞,而堆叠在最里面的骨块,接触面较小,除了一些堆积的压痕,反倒是保存的最完好。
“去,把它们挑出来,让我们看看,躲在这里的朋友。”
听到查尔斯这么说,卡诺的心中又是一惊,仿佛现在他就已经被绑在了火刑架上。
锐利的钢叉从碎骨的上方划过,插入地面,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出,尖端却未沾染任何的血迹。
向外挑开,一个完整的,布满了灰烬的烛台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上面的烟火早已熄灭。
“嗯,嗯哼。”朱利安忍了下来,轻咳几声。
“那另一个。”查尔斯转过头去,另一边同样如此,只不过这边,挑出来的,是几块早已腐朽的木头罢了。
不多不少,每样东西的大小,都与一个蜷缩在一起的少年别无二致,足以将平坦的砂石向上顶起,形成显眼的土堆。
“呵呵,被人给耍了。”朱利安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久经考验的查尔斯先生也会被别人的小把戏给欺骗。”
此时,一颗融化的冰晶落在了他的身后。
“不应该啊?难道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呀?”
查尔斯再次审视整个地穴,顺着立柱向上看去。
阴暗的顶部凝结着一层厚厚的坚冰,两个悲惨的人影被夺去了手脚,肢解后,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悬浮其中。
冰层很厚,溶解的空气使它的表面变得斑白,隐隐透出一种幽暗的色彩,虚弱的火光让众人失去了神采,无法看清它们的模样。
这是一种被流传下来的古老刑罚,被称之为冰刑。
通过凝结冰霜将犯人一同冻结,无论是体液还是身体中多余的水分都会在第一时间化作冰晶,撑破原有的细胞。
这种伤害并非来自低温本身,而是来自低温导致的凝结现象,死者的身体通常会变得暗红,并伴随着大量的内出血和细胞破裂。
痛苦会持续很久很久,并且是不可逆的,由于整个人都保持着低温,他们会冰晶内慢慢地死去。
而砍去手脚、肢解,就是为了让他们,没有获救的可能,一旦冰霜融化,血液便会向外流出,最后失血而亡。
通常这种刑罚,是用于惩罚那些不听劝告的外来者。
“算了,我们走吧。”
就连查尔斯看了都有些不寒而栗,在这种密闭的环境之下,只要温度足够低,这种冰霜甚至可以保持几十年不会融化。
“走吧,走吧。”
反向安好雕塑的手掌,朱利安也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了上来。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还是去找伊丹他们吗?”
“不,现在我们的目标变了。”查尔斯看着手中的冰石说道,“去找,罗湾他们。”
······
许久,嘈杂的声音散去。
腐朽噩梦再次顺着墓碑的入口鱼贯而入,只不过现在,它们似乎已经吃饱了。
“老大?老大?”
“有人吗?”
“你们还在吗?”
这种依靠信息素传递的语言在常人的耳中,不过是一群嘈杂的叫声罢了,如同夜晚的蝉鸣。
“他们走了?那我们······”
“继续睡觉?”
“还睡?都多少年了?等死吗?”
“你放屁,死得了吗?”
“好像你说得也是。”
虫群顺着大厅的方向爬行,落在雕塑的身旁,对着主仆之眼朝拜。
咔嚓!
“嗯?”
bong!
石像的手掌再次掉落在了地上,只不过这次从袖子里伸出来的,不再是冰冷的石膏。
“啊!!!!有鬼啊!!!”
“对!!!有鬼!!!”
“等等,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别人怕我们才对吗?”
几只胆大的腐朽噩梦嘟囔着,凑到了两尊石像的面前。
“啊欠!”卡诺抖下身上的虫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将雕塑的手脚连同主仆之眼的长袍一起脱下,放在了地上,“可吓死我了。”
“怕个卵,这不是平安无事吗?”
‘塞贡’也丢下手中的手脚,活动筋骨,长久保持相同的动作,很容易----得痔疮。
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雕塑被冰封在了头顶,而雕塑本身,就是他们两人人,只需要在身体的表面凝结一层冰霜,就会变得冰冷而又僵硬。
只是苦了原本站在这里的两个家伙。(反正是石头,无所谓了。)
若是依照卡诺的提议,恐怕现在两人都已经变成了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