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白尘言语哽咽,悲声说道:“华山派各位师叔师伯太师叔太师伯以及诸位英雄,大家都听了,我师父白垣大侠终于沉冤得雪了!此等贼子,还请师门长老来发落!”
高太师叔走出来,拍了拍成白尘肩膀,感慨地说了一句:“成小子,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说完,飞起一脚,踢在鲜于通背心“大椎穴”上,这一脚既踢中了他穴道,又将他踢得飞了起来,直掼出去,拍挞一声,摔在华山派众人面前。
鲜于通穴道上受踢,虽然全身痛楚不减,却已叫喊不出声音,只是在地下挣扎扭动。他自有亲信的门人弟子,但均怕沾到他身上剧毒,谁也不敢上前救助。
高太师叔本来就姓高,叫高思诚。另一个与他秤不离砣的矮个子的太师叔叫方东白。这两人都是前任姜掌门的师弟,两人武功不凡,不亚于昆仑派掌门何太冲,更在崆峒五老之上。两人常常以华山绝学反两仪刀法联手对敌,配合默契,刀刀狠辣,招招沉猛,正是华山派拿得出手的扛把子人物!
方太师叔迈步上前,向着天下群雄拱手朗声道:“师门不幸,出了这样的孽障篡夺掌门之位,让各位英雄好汉看笑话了!不过此事再怎么说也只是华山派内部事务,自有华山门规相应处理!今天是少林带领六大派誓师讨伐魔教的大日子,我们华山派没必要让自己的内务影响了誓师大会的召开。还请大家继续聆听空闻方丈的号令吧!”
方太师叔个子不高,嗓门却大,神态威严,这番话说得气势不凡,引得整个山谷回声震荡,响彻云霄。他这么一下子,顿时把那些看华山派笑话的武林人士警醒了!或多或少都生了忌惮畏惧之心!
众人心里寻思,华山派毕竟是名门大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区区一个掌门问题丝毫不影响其实力。看来即使出了这样的丑闻,依旧不能小觑。
“阿弥陀佛!”沉默已久的空闻方丈终于开口了,他口念佛号,赞道:“华山派源远流长,威震武林,一半个宵小之辈不损其威名。方施主顾全大局,老衲甚为感谢!现在请打算离开的英雄好汉尽快离场,接下来六大派要开始讨伐誓师了!”
空闻方丈这么一提醒,想走的好汉们不敢耽搁,迅速离场。
成白尘转头看向武当诸侠的方向,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宋远桥已经带着张无忌等人悄然离开了,甚至没有知会自己一声。
成白尘倒也不怪他们走得匆忙,正所谓关心则乱。张无忌身上背负着屠龙刀和谢逊的消息,觊觎之人数不胜数,如果群雄就此发难,武当派未必能全身而退。所以还是尽早溜走才为上策。所以还在成白尘逼问鲜于通招供之时,宋远桥等人就拉着张无忌悄然离开了。
成白尘自然也是打算走人的,他正准备动身,却被高太师叔一把拉住。
“小东西,你把华山派的脸都丢尽了,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成白尘倒也不怕高太师叔的武功,只不过自己足足比人家低两辈,就是念在尊老的份上,自己也不能与之动手呀!
他转过头,苦笑道:“高太师叔,弟子让华山清誉蒙羞,实在是罪该万死。但是弟子也是实属无奈,只能依仗天下群雄之力将鲜于通揭发出来。还望太师叔体谅!”
“放屁!”高太师叔喝道:“你尽可向我等长老揭发那厮的罪证,难道我们还会和他沆瀣一气吗?”
“太师叔,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怎么能走到您这样的长老名宿面前?”成白尘一脸委屈道:“再说,我也无凭无据,空口说白话地给您揭发华山掌门,您能信吗?”
“这个……”被成白尘这么一说,高太师叔哑口无言了。的确,如果一个外门弟子到他面前空口白牙揭发掌门的罪行,他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多听的,甚至直接把那厮拿下,按照诽谤掌门门规论处。
“行了,别难为孩子了!”方太师叔过来打个圆场,说道:“现在还是尽快商议一下如何处置鲜于通这厮,然后尽快确定下一任掌门人选。华山派总不能群龙无首吧!”
他这么一说,华山派众人皆点头称是。
“鲜于通这厮杀害同门,谋夺掌门,罪大恶极,依照门规应于处死!各位有无异议?”
方太师叔平日就威严甚重,他这么处置也是依照门规行事,大家都无异议,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方太师叔走到鲜于通面前,就要伸手去解他的穴道。成白尘连忙警告:“方太师叔不可!鲜于通已经中了金蚕蛊毒,全身都是毒性。触碰之时极容易染毒,金蚕蛊毒极为凶猛,还请小心!”
方太师叔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三步,摸起一个石子运功击出,正中鲜于通穴位,把他的哑穴解开了。这才问道:“鲜于通,你对你的处置可有异议?”
鲜于通就地翻滚扭曲,发出一声声惨叫,勉强挤出一句话:“弟子只求速死!只求速死!快杀了我吧!”
方太师叔见状叹了口气,手中石子飞出,正中对方大椎死穴。众人只见鲜于通惨叫声突然中断,面目上依旧有着扭曲痛苦之情,但整个人已经瘫软下来,彻底死透了!
方太师叔转身向刘海仁等鲜于通弟子嘱咐道:“他虽然罪有应得,但也毕竟是你们的师父。处置他的后事就交给你了!”
刘海仁脸上比苦瓜还难看,只得点头应了下来。
成白尘连忙多说一句:“刘师兄,鲜于通全身是毒,你们可千万别接触他的身体和衣物。弄些火油和柴火,将其火化干净方可确保无毒。”
他这么一提醒,刘海仁脸上就更难看了,还不得不开口给成白尘道了一声谢。
方太师叔转头看向成白尘,喝道:“鲜于通的事情说完了,现在该说说你的事情了!”
成白尘肃身拱手道:“弟子罪孽深重,还请方太师叔示下!”
方太师叔斥道:“成白尘,你身为二代外门弟子,揭发鲜于通罪行未按照门规进行,严重损害华山声誉,你可承认?”
成白尘点头应下:“弟子承认!”
方太师叔喝道:“按照门规,成白尘应受到收回华山武功,逐出师门的处罚。念在你事出有因情有谅解,华山武功就不废了。现在只将你逐出师门,你可接受?”
他这番话一出,引得众人皆惊。高太师叔连忙劝说:“方师兄,这小子武功卓越,实力不凡,是个难得的人才,逐出师门过于可惜了。不如改为后山面壁思过如何?”
方太师叔摇摇头,道:“门规如此,不能相让!我华山派源远流长,靠的就是门规约束,如果武功高就可以从轻处罚,那么华山派门规威严何在?!”
他这么一说,众人只得闭口,不敢再劝。
方太师叔执意要把成白尘逐出师门,自有他的考量。的确,成白尘武功卓越,看他轻松压制鲜于通就可以知道,他的武功甚至还要在高方两位太师叔之上。然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适合待在华山派。鲜于通虽然死了,但他执掌华山多年,上上下下的徒弟师兄弟无数,都是掌控着华山的各个部门。这些人都必然对成白尘怨恨不已,但成白尘武功高超,又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这么一来,华山派势必永无宁日!
方太师叔思索一番后,还是决定把成白尘撵出去。反正这小子长期被华山上下压制,对师门也没什么归属感,留下来只是一个祸害而已。
方太师叔再次喝问:“成白尘,现在将你逐出师门,你可接受?”
成白尘长叹一口气,应声道:“弟子并无异议。这么些年,弟子在华山生活练武,早已把华山派当做是自己的家。虽然在华山上被鲜于通一众人打压,但大部分的师兄弟师叔师伯都对我关爱有加!华山门规不能因我一人而破,虽然极不情愿,但我还是愿意接受这个惩罚!弟子虽然离开了华山派,但依旧以华山弟子自居,华山有事相召,弟子义不容辞!”
方太师叔点点头,宣布道:“华山派二代外门弟子成白尘,不尊门规,损害华山声誉,现将其逐出师门。以后与华山派再无关系,成白尘亦不得以华山弟子名义行走江湖!”
华山派众人皆点头称是。
高太师叔上前,拍拍成白尘的肩膀,安慰道:“成小子,别沮丧!你在外面好好闯荡,做出一番名堂出来,还可以以华山客卿长老身份加入华山派。老夫等着这一天!”
“多谢太师叔,不,多谢前辈指点!”成白尘拱手谢过,话语中已经改口。
高太师叔不免有些怅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走开了。
既然成白尘已经和华山派再无关系,他也就不必再待在这里。成白尘眼见空闻方丈正在忙碌,自己也不便打扰,悄然退场,独自一人悄然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