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逊站起身来,说道:“我佛慈悲,多蒙三位大师指点明路,谢逊感激不尽。”
张无忌携了谢逊之手,正要并肩走开。
谢逊忽道:“且慢!”指着少林僧众中的一名老僧叫道:“成昆,你站出来,当着天下众英雄之前,将诸般前因后果分说明白。”
群雄吃了一惊,只见这老僧弓腰曲背,形容猥琐,相貌与成昆截然不同。
张无忌正待说:“他不是成昆。”只听谢逊又道:“成昆,你改了相貌,声音却改不了。你一声咳嗽,我便知你是谁。”
那老僧狞笑道:“谁来听你这瞎子胡说八道。”
他一开口说话,张无忌立时辨认了出来,此刻成昆虽故意逼紧喉咙,身形容貌更乔装得十分巧妙,但语音终究难变。
张无忌和成白尘纵身跃出,将其前后截住。
成白尘说道:“成昆,你的党羽已经尽数被歼灭。只是没想到狡兔三窟,除了圆真外,你还有另一个身份掩护!也算是殚精竭虑了!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
成昆乔装改扮,潜伏在人丛之中,始终不露破绽,可是成白尘和张无忌战胜三渡之时,他大出意外,忍不住轻轻一声咳嗽,谢逊双眼盲后耳音特灵,对他又是铭心刻骨的血仇。就谢逊而言,这一声咳嗽不啻是个晴天霹雳,立时便将他认了出来。
成昆眼见事已败露无可挽回,喝道:“好小子,我成昆纵横江湖几十年,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在了明教中人手中。要杀要剐,你们动手吧!”
成白尘和张无忌正要动手,只听谢逊朗声说道:“今日之事,全自成昆与我二人身上所起,种种恩怨纠缠,须当由我二人了结。师父,我一身本事是你所授;成昆,我全家是你所杀。你的大恩大仇,今日咱二人来算个总帐。”
成昆心想:“谢逊作恶多端,我若制服了他,大可将一切罪行尽数推在他头上。他的武功皆我所授,他双眼又盲,难道我还对付他不了”于是说道:“谢逊,江湖上有多少英雄好汉,命丧你手。今日更招引明教的大批魔头,来少林扰乱佛门福地,与天下英雄为敌。我深悔当年传授了你武功,此刻非得清理门户、整治你这欺师灭祖的逆徒不可。”说着大踏步走到谢逊面前。
谢逊高声道:“四方英雄听者,我谢逊的武功,原是这位成昆师父所授,可是他遇奸我妻不遂,杀我父母妻儿,师尊虽亲,总亲不过亲生的爹娘。我找他报仇,该是不该?”
四下里群雄轰然叫道:“该当报仇,该当报仇!”
接下来的发展与原著一样,两人决斗,成昆本来能够胜过谢逊,不过谢逊把他拉进了地牢里。这里黑暗不见光,谢逊双目早盲,反而占了便宜。一番激斗下,最终战胜了成昆,报了血海深仇!
大仇得报,谢逊朗声道:“我谢逊作恶多端,原没想能活到今日,天下英雄中,有哪一位的亲人师友曾为谢某所害,便请来取了谢某的性命去,无忌,你不得阻止,更不得事后报复,免增你义父罪业。”
张无忌含泪答应。
群雄中虽有不少人与他怨仇极深,但见谢逊情有可谅,又已经武功全废,再加上成白尘在一旁虎视眈眈,上前报复的人倒是不多。
当然,总有些人仇恨于心,总要发泄一下。这些人上前痛骂,唾唾沫,甚至打耳光等等。成白尘在一旁看着,只要对方不下狠手,自己就不插手!
张无忌见义父接连受辱,始终直立不动,心中痛如刀割。武林豪士于生死看得甚轻,却决计不能受辱,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
人丛中一个又一个的出来,有的打谢逊两记耳光,有的踢他一脚,更有人破口痛骂,谢逊始终低头忍受,既不退避,更不恶言相报。
如此接连三十余人,一一将谢逊侮辱了一番。最后一名长须道人出来,稽首说道:“贫道太虚子,我两位师兄命丧谢大侠拳底,贫道今日得见谢大侠风范,深自惭愧,贫道剑下也曾杀过无数黑白两道的豪杰。我若找你报仇,旁人也可找我报仇。”说着拔出长剑,左手振指一弹,当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他将断剑投在地下,向谢逊行礼而去。
群雄窃窃私议,这太虚子江湖上其名不著,武功却如此了得,更难得的是心胸宽广,能够自责,看来再没人出来向谢逊为难了。
成白尘见谢逊与群雄的恩怨已了,朗声道:“谢法王昔日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他今日虔诚悔过,接受天下群雄的惩罚。现在他武功全失,双目已瞎,日后再有想要谋害他的人,先要看看我大明十万将士答应不答应!”
众位英雄被成白尘这么一吓,还想日后报仇的个别人心思也按下了!
张无忌走到谢逊身边,只叫了声:“义父!”泪如雨下。
谢逊笑道:“痴孩子,你义父承三位高僧点化,大彻大悟,毕生罪业一一化解,你该当为我欢喜才是,有什么可难过的?我废去武功有何可惜,难道将来再用以为非作歹么?”
张无忌无言可答,但心下酸痛,又叫了声:“义父!”
谢逊走到空闻身前,跪下说道:“弟子罪孽深重,盼方丈收留,赐予剃度。”
空闻尚未回答,渡厄道:“你过来,老僧收你为徒。”
谢逊道:“弟子不敢望此福缘。”他拜空闻为师,乃“圆”字辈弟子,若拜渡厄为师,叙“空”字辈排行,和空闻、空智便是师兄弟称呼了。
渡厄喝道:“咄!空固是空,圆亦是空,我相人相,好不懵懂!”
谢逊一怔,登即领悟,便说偈道:“师父是空,弟子是空,无罪无业,无德无功!”
渡厄哈哈笑道:“善哉,善哉你归我门下,仍是叫作谢逊,你懂了么?”
谢逊道:“弟子懂得。牛屎谢逊,皆是虚影,身既无物,何况于名!”
谢逊文武全才,于诸子百家之学无所不窥,一旦得渡厄点化,立悟佛家精义,自此归于佛门,终成一代大德高僧。
眼看此次前来的事情全部办妥,成白尘就要向张无忌等人告辞。此刻正是大明军队进军中原地区的重要时刻,军务繁忙,成白尘也是硬抽了一天时间过来助阵。
眼见成白尘要走,张无忌却把他拉住,拉着走到明教群雄面前,朗声宣布道:“诸位明教兄弟,张某才疏学浅,见识浅薄,先前在光明顶被诸位委以重任,暂时接下来帮主之位。这两年来,也没有为明教做出什么贡献,反而对明教发展造成了羁绊。成大哥这两年率领天地风雷四门和五行旗的兄弟殚精竭力,白手起家,奋勇作战,招贤纳士,打下来大明这样的势力,实在是劳苦功高!成大哥文韬武略,行军布阵,运筹帷幄,更方面都远超过鄙人。现在趁此机会,我以明教三十四代教主的身份,将教主之位传授于成白尘法王,诸位兄弟可有异议?”
张无忌传位给成白尘,这也是大家意料之内的事情。说句实在话,张无忌这个教主的确有些不靠谱,就拿此次英雄大会,他在周芷若面前低三下四,还故意输给对方,就极大地损伤了明教的声誉。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一个蒙古郡主跟随,实在是不适合当教主呀!
所以,张无忌说完后,大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闭口不言。
“成法王,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么现在,我就以明教三十四代教主的身份,将教主之位传授于你!望你严守明教教义,团结教众,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己任,奋力拼搏!”
成白尘双膝跪地,从张无忌手中接过明教圣火令,“成某必将严守明教教义,团结教众,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己任,奋斗终生,不辜负明教列位先辈的希望!”
接下来,成白尘起身,高举圣火令。张无忌为首,带领明教群雄跪倒叩拜,参见第三十五任明教教主!
成白尘就任教主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任命张无忌为明教副教主,全权处理少林寺后续事宜,以及联络全国各处明教义军,让大家团结一致,避免内耗,为未来的华夏一统做准备。
张无忌毕竟当了两三年的教主,威望还是有一些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劝说那些自立为王的地方势力老实一些。成白尘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其实就是有枣没枣打几杆子。就算是不成,张无忌武功盖世,也不会有危险。那些忤逆桀骜的小势力,大明铁骑一到,立即就烟消云散,根本不足挂齿!
见张无忌欣然领命,成白尘又安抚了杨逍等人几句,匆匆告辞,带着自己的三千火枪骑兵,赶往洛阳去了!大家知道军务紧急,也不敢挽留。